然而七零八碎的梦,江郎似乎很感兴趣,不时自语。
“何谓圣母情结?闻所未闻……你梦境怎如此怪异?”
“…门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颗是枣树,另一颗,还是枣树……念的什么经文……”
“黑凤凰?似有耳闻,是了,黑凤凰姬巧凤,使得一手惊鸿剑法…毒燕子…蛇蝎心肠汪秘书?却未曾听说…”
“…你杀过人?却又无甚稀奇,人在江湖,不是杀人便是被杀……”
“…死有轻于鸿毛…亦有重于泰山,此话倒是不假…重生?浴火重生?葬身火海倒是定了,死了又如何重生……”
“…人生的终极意义是什么,时间的尽头在哪里…却料不到如此高深学问,竟从你这无礼小儿…草泥马的人生?草泥马是何物?握了个草?不知所谓……”
“……天上飞的是什么,是鸟儿还是云朵…何谓飞机?…汽车…别墅…平行世界?何来许多奇思异想…兰博基尼?八二年的矿泉水又是…拉菲?哥哥宠我?解锁更多姿势…咦…小儿…你甚是荒唐…”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自来水…江郎才尽…红酒美人…你这无礼小儿消遣我便罢了,怎地惦记我夫人…莫非要认爹娘?哦,原来不是…”
“…奇怪…怎会如此相像…你梦得许多女子…面容模糊…却有一人我勉强可辨…她叫做黄莺?你我同梦互感,莫非是因此故……”
江郎忽地一做停顿,说道:
“……诸事未解…亦甚为有趣…却是有些不舍得你死了…若你知些谦逊,亦不是无可救药…也罢…且不记你无礼之罪,念你我同病相怜,近日悟得一套疗伤心法与你同试,此时你不能自主,能否成事却看你造化。”
江郎言毕运功行经走脉,如同第一次冲穴情形,路线却不尽相同。
李总梦中不能自主导引自身真气,但江郎运气带来的舒适感,大大降低了伤口痛楚。
于此自我感觉良好,更天马行空般,向更深层次梦境滑落。
“…李总,此乃梦境,你应醒来,自行运功疗伤……”
江郎提醒并无作用,李总回光返照中,就像在给自己开人生告别会。
“…李总!立即醒来……”
“…厮杀已停,火已烧身了……”
“…李总……”
李总忽然因窒息而惊醒,全身已在水中。
江水灌满口鼻无法呼吸,眼前一片混浊,想要浮出水面,却上下难分。
垂死挣扎中,忽然身体被人托起快速上升。
不多时露头于水面,立即大口呼吸。
不远处那艘客船仅剩船头一角,冒着残烟慢慢下沉。
周边水面被焦烟染黑,残剩木板、碎布等物狼藉一片。
那只手又伸过来,把他两臂搭上一块残破船板,视野里是汪澜。
柳眉杏眼的汪澜,身上多处受伤。
最明显是苍白脸庞上,也有一道血痕。
好一个残缺美。
“既然杀了,为什么又救?”
李总喃喃问着,汪澜回看一眼没有说话,也把上身搭在船板上。
她和山贼陈宋二人战斗,又入水解救李总体力消耗太大,所以借助船板增加了一些浮力。
想要游泳恐怕没力气,选定了一个疑似岸边的方向,用手划水艰难前进。
两人整个肩部以下都浸在水里,此流域落差极大江水湍急。
一人之力犹如蚍蜉撼树,移动速度极其缓慢。
李总试图伸手帮忙,却被汪澜出声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