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另外一道疤痕划破了嘴唇,缺少的一块肉未能愈合,露出了里面牙齿。
而鼻头以上幸存部分肌肤雪白娇嫩,依稀看出曾经是个美人,那眉眼之间,似极了汪澜。
当她们两个人的脸庞近在咫尺,眼神交互时,一切不言而喻,只有母女才会有这种复刻般的神似,泪水瞬间从汪澜眼中滑落。
“你信了么?云儿,娘想你想得好苦,如今终于见着了…”
柳夫人笑容苦楚,缓缓道:“方才第一眼见着你,我便猜到其中或有缘由,柳郎,你看…看我…我们女…女儿…好…好…”
她忽然语不成声眉头急皱,一口气无法接续,抽搐着呜咽不已,就此没了呼吸。
云儿何在?风寒今秋,谁暖衣袖?
云儿何依?月寄两处,凭空对眸。
李总终于知道柳烨书房那副词画的意义。
而现在那苦命妇人的尸体血肉模糊,柳烨
低吼悲呼,汪澜失声痛嚎,李总意识一片空白。
窗外有人轻叹:“我如何劝你,偏生不听。”
屋内人泣不成声:“师父…你为…为什么不…不早…早告诉我……”
“我也此时才知,如何告诉你?回家罢!”
随着话音一道黑色身影自窗外飞入,剑光闪过之后携住汪澜,两道身影翻过窗台。
李总脑中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混小子,你老婆被人拐跑了,还不赶紧追?”
他恍然大悟,下意识追到窗前,睹见一前一后两条身影,在那屋檐上疾速穿行,不多时跃下消失不见,心急喊道:“老婆!”
那娇小的身影闻声回过头,残月下只见面色苍白,呆立了片刻,遂又转身往前奔去。
一切尽失,他心如刀割!
脑中那声音忽又道:“小心身后!”
随之耳后有人暴喝:“受死!”
怔怔回过头来,看见王校尉正将刀高高扬起,李总惶惶不知所措,随手胡乱挥刀,同时也纵身越过窗台,大腿上被撩中了一刀。
他落下三米多高楼层摔得翻滚,爬起来继续追赶,此时他感觉不到疼痛,那声音仍响在脑中:“疯得可以,如此功夫,也敢跳楼。”
没时间理会那恼人的声音,李总再跳下了一层,然后发现底下是八米多高的城墙。
他怔住了,犹豫不决,而地面上那两条早已落地的身影,越奔越远,变成两个黑点。
“哈哈!”那声音道:“终于怕了吧?”
“怕?我李总怕过什么?”
他微笑,纵身跃下。
他自认为即将迎接剧烈撞击,忽然双腿不听指挥,交错踢腾了几下,一前一后成挽弓状落地,脚底与地面冲撞,砸得砂石飞溅。
“你小子…彻底疯了!”他大喊着,竟然平安着陆,不禁得意自语道:“老夫数十年未使青木功法,功力不减当年…”
忽然觉得不对,我是谁?
“哈哈!”他又自言自语道:“小子,将老夫忘了么?若不是我,只怕你会摔成肉泥。”
江郎!李总并不特别意外,问道:“为什么你能进到我脑子里?我没入定,也没做梦。”
江郎笑道:“难道你没发现,我还能借用你的肢体,用你的嘴巴说话,你此时魂不守舍疯疯癫癫,定是受了刺激,近日存心躲我,终于给我逮到机会,如今你我神识共为一体,只不过你这副身子骨,虚得很……”
眼前人马乱成一片,贼匪联军前锋部队已突破二道防线兵临城下,与城门前守军短兵相接,遍野金铁交鸣战马嘶喝杀机四起。
夜空之上箭如蝗群越过杀阵,遮天盖地万矢之的,是那阵线前方持续不断汹汹来犯敌军。
厮杀场中已难看见那两条娇俏身影,眼前有一士兵持钩矛迎面冲至,不由分说当胸便刺。
李总挥刀仓皇闪避,反身欺近虚砍震落钩矛,认真喝道:“不打行不行,我只是过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