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痴儿,”古山抬手抚在石逸头顶,“我将那木匣给你,就望你可坚持我执,不生贪嗔,破此烦恼,而得解脱。”
“徒儿惭愧。”石逸无奈摇头。
“人生一世,如花木枯荣,皆在轮回。轮回不出苦不断,故众生皆苦,父母皆苦,世乐皆苦……”古山神色肃然,手捋佛珠,口诵佛经。
石逸脸色亦苦,师傅又开始讲经了。
师傅什么都好,就是侍佛太诚,对自己期望亦高,每次讲经便如大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自己并不是不想诵经,但凡事过犹不及不是,毕竟还是个青春期少年,要是逆反了咋办。
石逸摆出一幅恭恭敬敬的架势,好不容易挨到了古山结束讲经。
别说,原本纠结的心情随着古山的经文松散了许多,再没了先前那许多的千丝万缕。
果然,还是矫情!
“罢了,罢了,就当是了却这一世的因果。”想通了这一点,石逸似乎解开了心结,心思再度变得活泛。
“这次历练看上去没什么危险,但谁能保证没有个万一呢?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石逸回到禅房,在安全第一,历练第二的原则下,仔细分析此次历练有可能遇见的各种意外,并分别制定出相应的应对预案。
次日一早。
两人用过早饭后就禀明圆厚,离开了禅寺。踏着晨光,沿着山道,一路来到潜山镇。
潜山镇刚刚从夜色中醒来,街道两旁的商铺正忙着开门,各色的早点小摊沿街摆开,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味,一派喧闹的景象。
归元禅寺在镇中有着崇高的声望,路上的行人不时有人和两人打着招呼,还有路边的小贩将一些吃食塞到两人手中。
石逸是喜笑颜开,来者不拒,谢过之后嘴里吃得不亦悦乎,还不时将拿不下的吃食塞到清圭手中。
清圭则是神态沉静,眼神平和,对石逸的恶状视若未见,不时微笑着和行人合十见礼,隐然一幅高僧的模样。
两人一路脚步不停,穿过潜山镇,来到镇外的路口。
“切!就烦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石逸将最后一块米糕塞进嘴里,从随身的水囊中喝了口水,瞥了眼清圭道。
清圭没有理会石逸的吐槽,这个师弟在师长外人面前总是憨厚老实的模样,但背地里一肚子坏水,为此自己没少吃亏,总结一条经验,惹不起躲得起。
伏牛村距离归元禅寺大约四十余里,按照两人的脚程需要近一天的时间。从潜山镇到伏牛村,前面一段是宽敞的大路,而最后则是十余里的山路。
两人辨别了一下方向,沿着一条大道走了下去。
这条大道是潜山镇通往东昌府城的官道,清早官道之上车辆和行人不少,大多是往来运送货物。
两人走了一段后,遇见一队好心的商队,将两人捎上了马车。
现在天下盗贼丛生,但这一路官道还十分太平。商队行进速度不快,两人坐在车辕上,一路上秋风习习,听着见多识广的商队老管事讲述各地奇闻趣事,说不出的惬意。
中午,商队在一片树林里停下来休息,两人和商队一起简单用过一些吃食,告别了商队,踏上了前往伏牛村的小道。
小道上人烟稀少,只能偶尔看见沿途几个村庄的村民的身影,好在道路并不算难走,一路穿过开始泛黄的田野,嗅着空气中稻谷的清香,心怀不禁为之一畅。
两人脚步飞快,日头不过稍稍西斜,伏牛山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