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师兄,此事我法严宗绝不可坐视不理,否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我佛门,看待我法严宗。”另一个长老义愤填膺地道。
“不错,一定要十二元辰帮给我佛门一个交代,否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佛门无能。”
“那赎身银乃我佛门之物,怎能被邪魔外道得去,一定要让十二元辰帮还我佛门。”
一时间法严寺众高僧群情激愤,你一言我一语,大有立刻召集人手打上太湖龙王庄之势。
“永嘉师弟,你怎么看?”方丈永宽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向永嘉问道。
永嘉长年负责法严宗外事,见识广博,手腕灵活,素为方丈永宽所倚重。
永嘉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此事我们不可操之过急,陛下在我法严宗相国寺舍身出家天下皆知,而赎身银被劫却与我法严宗无关,我观朝廷形势,陛下返回神京乃是必然之事,因此这赎身银……”
“不错,陛下想返回朝堂,这赎身银自然不会少了我法严宗。”一个长老抚掌笑道。
“阿弥陀佛!”禅室中众高僧齐诵佛号,脸色缓和了许多。
“当然,十二元辰帮屡次挑衅我佛门,挑衅我法严宗,我法严宗自不能坐视不理,我建议方丈师兄可以佛门领袖的身份发出佛贴昭告天下,对十二元辰帮悍然刺杀陛下,破坏天下太平大好局面的行径做出最严厉的谴责,并号召天下正道联合起来,共同声讨十二元辰帮。”永嘉继续说道。
禅房之中众高僧都沉默不语,细细思索着永嘉的建议。
“阿弥陀佛,永嘉师弟所言甚是。”一个长老手捋佛珠,正色道。
“阿弥陀佛,贫僧赞同永嘉师兄所言。”
不一会儿,众高僧纷纷出言赞同永嘉的建议。
方丈永宽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长诵一声佛号道:“既然如此,我法严寺就按永嘉所言行事,永嘉你可速速派弟子将佛贴送至正道各派,不可坠了我法严宗的威名。”
“遵法旨。”永嘉合十答道。
“腊八佛会还有两日方才结束,各位需竭心尽力,万万不可再出什么事端,若有宵小胆敢生事,可使其知晓我佛门也有金刚怒目之威。”永宽方丈继续说道。
“阿弥陀佛!”众高僧齐诵佛号。
……
河间府城,河间王府。
河间王的书房中,三个人正相谈甚欢。
“陛下的赎身银在清平镇被十二元辰所劫,随行兵士死伤大半,供奉堂高手损失惨重,仅长老刘洋重伤逃脱。”平先生放下手中的情报笑着说道。
“哈哈哈!那陛下岂不又要龙颜大怒。”河间王放声大笑道。
“如此说来,陛下是当不成和尚了。”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轻声笑道。
“依平某推断,陛下不日就会返回神京,我们那位太子殿下恐怕要有麻烦了。”平先生一幅智珠在握的模样。
“太子有麻烦,我等的机会就来了。”
三人相视而笑。
“不过那十二元辰帮如此胆大妄为,却是出乎本王预料。”河间王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十二元辰的疯狂举动震惊天下,也让所有权贵感受到了威胁。
“自古侠以武犯禁,可惜朝廷供奉堂不在我等手中,否则定要挥军铲平太湖龙王庄。”华服年轻人怒声道。
平先生对十二元辰帮一时也没什么办法,只是劝说道:“此事不急,可从长计议。”
书房中沉默了片刻,华服年轻人忽然起身向河间王深施一礼道:“此次却是委屈王叔了,我父王托我转告王叔,他日大事有成,定不会忘记王叔今日的付出。”
河间王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抢步上前扶起华服年轻人,沉声道:“为了王爷的大事,一个不成器的逆子算得了什么,只是王爷还需小心那慕容基,那慕容基对陛下忠心耿耿,有他在,没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
“无妨,”平先生轻笑道,“陛下年事已高,即使对我等生疑,也没有精力去处理,而且在陛下心中,恐怕太子才是最大的威胁,一旦陛下返回京城,局势定会有变,慕容基不过一武夫而已,说不定还会为我等所用,不足为虑。”
“不错,有平先生相助,我等何愁大事不成。”华服年轻人抚掌笑道。
……
鹄山之巅,苍松之下,一僧一道席地而坐。
“老秃驴,这次你那些法严宗的徒子徒孙表现可有些丢人。”林真人遥指山下法严宗方向嗤笑道。
“出家人四大皆空,区区面子算得了什么。”迦严老和尚神色自若地道。
林真人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揶揄道:“我就佩服你等佛门弟子这不要脸的本事,老道此生是万万学不来了。”
迦严老和尚毫不生气,淡然道:“此次若不是你这牛鼻子苦苦纠缠,又岂会让那几个小家伙猖狂。”
“哈哈哈!你这老秃驴若敢对那些小家伙出手,难道不怕那个疯婆子找你的麻烦。”林真人斜倚在山岩之上,恣意怪笑道。
迦严老和尚神色微微一僵,没有理会林真人的挑拨,正色道:“此间事了,你这牛鼻子怎还不离开。”
“老道我要再看看那个于我道门有缘的小子。”林真人悠然地笑道。
迦严老和尚神色一整,沉声道:“此子乃我佛门弟子,老衲此次就会带他入山修行。”
“那可未必,老道观此子尘缘未了,尚算不得你佛门中人,一切皆有可能。”一阵轻笑声中林真人飘然而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迦严老和尚沉默片刻,轻诵佛号,身影缓缓消失在云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