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说的植物人…”
马律师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触,他想了一下“不管怎样,你这里先安排手术。要请最好的脑壳医师来诊治,我的老板十分关系当事人的情况,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尽力。”
那大夫也点头道“放心,我们这边马上安排人手做开颅手术,希望一切能够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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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杉坐在办公室的那面落地窗前。一只手捧着酒杯,另一只手托着脑袋,眼睛微闭。屋内佛龛处点燃的香弥漫了满屋。在他静静的外表下,内心却是翻腾不已。儿子冯玉欢好几天没有音信,打电话不接,发传呼不回。人去了那里?车子一直停在北郊的那栋私人会所。那里是一些政客、军警、生意人结交的私人会所。从哪里也没有得到他离开的消息,仿佛冯玉欢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长年累月的经验让冯杉察觉到一丝古怪的意味。到底他去了那里?
而就在自己思考这一切的时候,秘书处传递给武兰一条消息,说杜灐被打了。打人的一方是千之集团房地产公司的人,他立马让马玉珏马律师赶去了解情况,从现在得到的反馈来看这里面牵扯到了千之集团、城关区公安分局、卓阳区公安分局、杜灐和公司行政的另一名女员工韩雅。
冯杉仔细的思考着,冯玉欢凭空消失,自己的专职司机杜灐又被对方殴打。行凶的一方有千之集团的员工,有两个区的公安,而且从前后两起毫无关系的案件来看,这是蓄意的报复和设计陷害。千之集团一直在生意上与自己有冲突,而他们千之集团还有军方背景的后台。与华杉在生意上屡有冲突。华杉迁到华都的时间尚短,根基也不是十分的充足。这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自己家族的生意有一部分是不见光的。很多事情不能依靠常理去做。所以自己也有软肋,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才好呢?卓阳区可是一直喂的饱饱的。相信这件事他们可以秉公处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杜灐和她母亲能够得到妥善的医治和恢复,还有就是自己的儿子必须尽快的找到,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再风流也不可能连续几天不出现。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但是通过自己这方面的势力去查找效果并不大。难道有人绑了他不成?自己在大陆,不可能会发生1996年震惊全亚洲的绑架李氏富豪之子的事情。那么到底会是什么情况呢?他现在只有等!也许只有等待…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打乱了他的思绪,冯杉拄着拐棍起身,拿起电话“喂…”
“冯先生,少爷找到了…”
“找到了?玉欢在那里?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出现?”
“冯先生,少爷他…”
“玉欢他怎么了?”
“我们接到了少爷打来的电话,但是接电话的却是个陌生人,说少爷在南郊xxx路呢。我们开车过去赶到后才发现…才发现少爷躺在路边,旁边几个过路人发现才按照通话记录打给我们的。少爷他…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冯杉越听心中越是感到不妙“玉欢他怎么受伤了?”
“是,少爷他…他被人给阉了…而且眼睛和舌头都被挖了出来,手指头和膝盖骨都给敲碎了…我们…我们一看赶紧就送医院了…少爷他现在还在昏迷中…冯先生您看…”
冯杉听到这手中的酒杯唰的一声掉了下去,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冯玉欢也是他的骄傲。可以说继承自己全部的也是他。可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对冯玉欢下手的人实在是太残忍了。这显然是对自己最大的挑衅和攻击,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在急速的上升。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着,颤抖着。
电话那头等了一下“冯先生,我们现在在xxx医院。要不…要不您先过来一趟看看吧…”
“好…你们先在那里等着,对了!马律师正好也在那家医院。你们马上联系他!叫他马上过去一趟。”
“好的”
电话收线后,冯杉颤抖着把它放进兜里。然后按下桌子上的通话器“给我叫车,马上去一趟xxx医院。快!”
医院的重症病房内,此刻的冯玉欢脸色苍白。双眼处包扎着厚厚的纱布,双手和双腿都绑满了布条被吊了起来。下身处更是厚厚的包了一层又一层。那脸上满是汗渍。冯杉心疼似的从兜里掏出手绢擦拭着儿子的脑门,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嘴角。冯杉心中的震怒和伤心涌动着他,这是谁对自己的独子下了这么狠的手,这是要绝了我冯家的香火啊!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仇家?不会的!在泰国苦心经营多年,仇家死的死亡的亡。自己的家族同样代表着永猜裕将军的利益。有他坐镇根本不会有什么仇家和反对的声音。在福建那就更不可能了。在大陆的直系生意都是合法的。只有少数人知道自己的走私生意。但是这种事都是利益团体。怎么会有人想把自己这个中间人干掉呢?千之集团?也不太可能,虽然生意上有一些或多或少的摩擦,但是双方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难道是三井集团的三井一雄?也不可能,他们只是想和我做生意,不会对我下这种绝户计。到底是谁?
正在冯杉苦思冥想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再次响起,冯杉生怕吵到在痛苦中熟睡的儿子赶紧起身拄着拐棍到走廊的一侧,无力的说道“喂?”
“冯先生,我是老钟!”
冯杉一听是自己的司机老钟,语气稍缓道“老钟,你们回来了?见到永猜裕将军了吗?他那边还好吧?”
“冯先生,别提了。我们没有见到永猜裕将军,我们辗转到了泰国之后,才得知永猜裕将军已经被控制了。”
“什么?被控制了?难道那边的形势没有控制住吗?快说那边的情形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那边的经济危机已经愈演愈烈了,从永猜裕将军私下对接我们的那个秘书那里得知,现在泰国政府已经承认中央银行的外债共有900亿美元,而且其中730亿美元是对私人部门的贷款。大量的外债用于房地产投资。光是曼谷就建了房子75.5万套,比国家原本计划的数量多一倍。住宅空置率25%~30%。商业空置率14%。这导致贷款质量下降,由于借款是美元,所以汇率风险增加。政府方面需要有人来承担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所以永猜裕将军(时任泰国1996-1997年总理)他…”
电话那头老钟还在继续说着,冯杉就感觉到一阵眩晕袭来。自己脑袋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摇晃了一下身子,跌倒在地……
第40章新的时代
1997年,在泰国爆发的一场金融危机很快波及到整个东南亚,然后传染到韩国,酿成了一场震动全球的风波。在1996年底在印度尼西亚的雅加达开会时,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还认为东南亚联盟的经济前景非常良好。
可是在1994年经济学家克鲁格曼就曾在《外交杂志》上发表的《亚洲奇迹的神话》。文中指出,东亚奇迹其实是靠高投资驱动的,但是高投资并没有带来生产率的增长。1986年~1990年泰国投资率为33%,到1991年~1995年则增加到41.1%。马来西亚的投资率在1986年~1990年间为23.4%,但是到1991年~1995年已提高到39.1%。韩国的投资率也从1986年~1990年间的31.9%增长到1991年~1995年间的37.4%。克鲁格曼说东亚的模式和前苏联的模式是一样的,东亚的经济增长是不可持续的,所谓的东亚四小虎,其实是纸老虎。
但克鲁格曼并没有预言到东亚会爆发金融危机。1996年联合国也发表了一个报告,说由于劳动力价格的提高,东亚的经济起飞已经基本结束。但这也不是东亚爆发金融危机的真正原因。从宏观基本面的情况来看,在爆发金融危机之前,东亚国家的财政状况并不差,通货膨胀率也不高,唯一出现恶化的宏观指标是1996年东亚的出口恶化。泰国1995年出口增长了25%,但是1996年却下降到了1%。马来西亚的出口增长从1995年的26%下降到1996年的6%,印度尼西亚从13%下降到10%,韩国从30%下降到4%。但是东亚出口下降的主要原因是当年电子市场不景气。出口下降同样不是东亚金融危机爆发的原因。
而真正诱发泰国金融危机的两个关键人物armeniofraga(巴西人)、rodneyjones(新西兰人)他们与1997年1一起到曼谷和汉城。他们发现泰国的情况并不妙。泰国的银行和金融机构可以给本地顾客提供美元贷款。泰国公司更愿意借美元,因为美元利率比泰铢利率低,于是,私人部门的外债急剧增长。大量的外债用于房地产投资。但是在当时,泰国的银行家并没有特别担心。他们自认为与企业和政府的关系很铁,因此不害怕风险。此外,日本在东亚有大量的投资,所以万一出事,泰国人相信日本会出手救助。1985年日元升值之后,日本大量对外投资。1992年到1995年,东亚共吸收了大约350亿美元的日本投资,占日本对外投资的1/4。不过日本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日本银行业的不良贷款比例很高,所以日本银行变得更加谨慎。
而索罗斯带领国际游资对泰铢发动第一波攻击,手法和当年袭击英镑一样,大量借入泰铢,在外汇市场上兑换成美元。泰国中央银行运用2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干预外汇市场,平息了这次风波,索罗斯空手而回。三个月之后,索罗斯卷土重来,一方面大量抛售泰铢,另一方面联合国际投机资本,在世界范围形成泰铢将贬值的预期,国际资本纷纷加入抛售泰铢的行列。泰铢一度跌至1美元兑26.7泰铢。泰国中央银行通过“东亚中央银行总裁会议”的会员国,与新加坡联合干预外汇市场,投入120亿美元。然后用行政命令严禁本地银行拆借泰铢给索罗斯等。最后大幅提高隔夜拆借利息,最终在5月20日,将泰铢维持在1美元兑25.2泰铢。
尽管索罗斯的前两波攻击都以失败告终,但却有效地减少了泰国中央银行的美元储备,并且在投资者心中制造了恐慌,那些以前大举进入泰国股市和房地产市场的短期资金疯狂撤退,泰铢贬值压力进一步增加,外汇市场出现了连续不断的恐慌性抛售。到1997年6月底,泰国外汇储备下降300亿美元,失去了继续干预外汇市场的能力。
到了1997年7月2日,泰国政府被迫宣布放弃盯住汇率制度,实行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当天泰铢汇率最低曾达到1美元兑32.6铢,贬值幅度高达30%以上。
不仅在外汇市场,索罗斯大胜而归,而且在股票市场,索罗斯也获利颇丰。在泰铢危机前,索罗斯就大量买入泰国股票,进一步拉升泰国的股价。随后,动用现货股票、期货、期权大量抛空泰国股票。由于泰国政府为遏制国际资本拆借泰铢,大幅提高拆借利率,使得股价大幅下跌,使得索罗斯的做空获利满满。
在泰国政府放开泰铢汇率后,菲律宾比索、印尼盾、马来西亚林吉特相继成为国际炒家的攻击对象。这场由泰国开始的经济风暴彻底的席卷了东南亚乃至全世界。大量的人力成本闲置、货币贬值、房地产和工业虚度和荒废至使泰国政府一度陷入信度恐慌,面对大量的内外部压力,只好把时任泰国总理的永猜裕上将推到了风口浪尖。而冯杉虽然提早的了解了可能发生的情况,把自己旗下一部分的产业转到国内。并先后在福建和华都建立了工厂和总部。但是自己绝大部分的精力和基业都在这场金融风暴中化为乌有。外忧、内患。一件件事情终于把这位曾经叱咤东南亚的商业巨头给击倒了。永猜裕将军的下台直接导致了自己在泰国的所有势力荡然无存,其他政治势力的上台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接手自己的一切。而虽然经过自己的苦心经营,但是在大陆,根基还是稍浅。而面对现在的情况,贾书记那边会不会及时的拉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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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灐的母亲及时得到了最权威的外科医师的手术,颅内的淤血已经清除了,但是专家们说老人得此一次身体损耗的太大,人是救活了,但后遗症同样的遗留了下来,这一辈子可能都要躺在病床上成为植物人。
而万如龙因为这件事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了公安系统的形象。在双方的调节下被开出公安系统,同时威胁和唆使万如虎及其同伙对杜灐、韩雅及其家属造成的伤害也正在通过法律手段审理中。
杜灐明白这一切都是冯杉不求回报的帮助而造成的。现在家里拆迁了,房屋赔偿款也谈妥了。他很知足,同时他明白了权利的重要性。一个人没有权利没有地位没有钱,就什么都没有,得不到尊重,得不到认同,得不到一切。当一件件事摆在杜灐面前的时候,他变了。如果说杜灐的内心有魔的存在,但韩雅和母亲的这几件事已经让他的世界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个年代什么说了算?不是人说了算!是权利和金钱!权钱可以通神、可以通天!他恨这一切!恨那些给自己至亲的人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他趴在他母亲的床前握着她的手哭了一夜。她的母亲可能永远也不会再睁眼看他一眼了。而自己却没有尽一次孝道。
那一夜之后的杜灐彻底变了。他红肿着双眼,跪在冯杉的床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冯杉无力的眼神看着他,在房间的另一侧则是冯玉欢的病床。听着冯玉欢从嗓子里发出的那种近乎吼叫的呻吟,刺激着房间里的所有人。
冯玉婉跪在哥哥的床边握着他包满了纱布和石膏的手。泪如雨下,自己的哥哥从小就照顾自己。他对自己的爱其实比父亲还要多。从小父亲一直在忙着生意,是哥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可是现在哥哥却变成了这样。她不知道是谁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但是她要为他的哥哥报仇。哥哥的一辈子就这么完了,父亲那慈祥爽朗的样子也一去不复返。那一夜之间升起的满头银丝,和空洞无神的双眼。在这一刻他已经不是一个叱咤商海的巨贾。而是一位普通的父亲、一位无助的中年男人。在父亲的执意要求下冯玉婉被送回家了。在临出门的那一刻冯玉婉望向了依旧跪在床边的杜灐,四目相对。仿佛道遍了千言万语。他知道跪在那里的那个小保安也变了。突然的变故给两个家庭都造成了伤害。冯玉婉从杜灐的眼神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表情,那是一颗充满了仇恨的眼神。冷漠、冷酷、冷淡、瞳孔中散发着漠视与黑暗的光芒。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