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余晖至,人负斜阳来。
西山上,残阳如血,霞云似火。
光与火之中,在遥远的天地尽头,隐隐可见一条闪烁着熠熠辉光的长龙,逆着残阳的方向迅速向前游动,卷带起了阵阵烟尘。
即便是远远望去,也能清晰感受到伴随着烟尘升腾而起的逼人威势,令人望而生畏。
大地因其轰鸣,空气因其颤动,随着那一道长龙不断临近,其真实面目也慢慢呈现在这天地之间。
那是一支军队,确切的说,是一支骑兵队,更确切的说,是一支全员都由白马银甲组成的精锐骑兵队。
在队伍的最前面,是一匹一骑独行的雪白骏马,它桀骜的踏着余晖,在大地上飞快的驰骋着,迅速由远及近,直奔着一座高大的巍峨城池而去。
“吁~~”
临近城下,马背上的人猛地用力拉住缰绳,浑身雪白,通体没有一根杂毛的高头骏马便在“吁咳咳咳……”的悠长嘶鸣声中,高高扬起前蹄,直挺挺的人立而起,在斜阳的映照下延伸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马背之上,是一名身披银甲白袍,手持丈长马槊的英武将军,那将军在稳稳的停住胯下骏马之后,抬起头,双目精光奕奕的望着面前的城池,高高的将手中马槊举起,挥臂一振,随后,一道雄厚的声音响起。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白袍将军话音未落,其身后便如雷鸣一般响起一阵整齐嘹亮,振奋人心的附和,声音如剑,直透九霄。
呼啸声中,一支约三千人的白马骑兵,整齐划一的停在白袍将军身后,精神振奋,面带骄色。
几乎与地面平行的阳光远远的从西山投射而来,将城下的人和马不断拉长放大,最终映印在城墙上。
似乎是想将这一幕,永远的印刻在城墙之上。
而巍峨城墙上,此时正笔挺的站着一排身着铠甲的精兵,个个手持利刃长矛,目藏精光。
在这一排精兵正中间,城门之上城楼位置还站着三个人,正仔细打量着城下的白马,以及白马上的人。
三人之中,右侧是一个中年男子,相貌平平,毫无出众之处,属于那种扔到人群之中就很难再找出来的大众类型。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的腰间却悬挂着一柄精致的宝剑,一看就非凡品。
“白马义从,果然不凡!”,中年男子看着气势恢宏,井然有序停驻在城下的白马骑兵,颇为感慨的赞叹了一句。
三人之中左侧是一名少年,长相颇为与众不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高却已经七尺过半,虎背熊腰,身形健硕,十分魁梧。脑袋上头发根根倒立,如同一根根细小的钢针,刚刚长出的络腮胡须,几乎将整个人的五官都遮住,远远看去,就如同一个活灵活现的小豹子头。
最令人称奇的是,这个少年有一双大如铜铃的眼睛,正凶横的瞪着,无时无刻不在发出慑人的精光,令人不敢直视。
少年的腰间也悬挂着一柄长剑,但只是一柄普通的制式长剑,平平无奇。
不过在少年的左手中,却拄着一根超长的奇怪兵器,丈长的黑铁杆连着近八尺长,闪闪泛着寒光的刃,八尺长的刃,就如同一条被固化的蛇,弯弯曲曲,有些渗人。
此时,这少年也在注视着城下的白马,在中年男人评价了一句之后,轻轻点了点头,道了一声,“生死义从,无双白马!”,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三人中间,是一个约五六岁的小男孩,长得清秀俊朗,令人喜爱。
小男孩面容精致,五官典雅,十足的富贵公子模样,一身锦绣襜褕,腰间还像模像样的系着一块精致的玲珑美玉,气质高贵,只是面上那似有沧桑的神色和双目之中睿智深邃的光芒看起来却有些格格不入,甚至透露着一丝诡异。
“呵呵!”,小男孩也注视着城下,只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聚焦在城下的白马义从身上,而是一直望着更远的方向,目光悠远。
残阳,晚霞。好一幅落日美景。
“终究,还是要习惯啊!”。
小男孩微微吐出一口气,低声感叹了一句,面上露出些许无奈和惆怅。但这些都是一闪而逝,即使身边的两人也没有发现小男孩的神情变化,直到小男孩突然蹦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二人才转过头诧异的看着小男孩。
“真是骚包!”。
“公子你说什么?”。
左侧的少年没有听懂小男孩的话,转身低头好奇的问着,但是小男孩并没有回答他,潇洒的转身之后,酷酷的留给那少年一个背影。
“王师,大兄,我们一同前去迎接父亲凯旋吧!”
“吱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