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瞬对她这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讳莫如深,觉得她就是小孩心性,他侧眸看了苦苦可怜的苏袅袅一眼,暗自腹诽,她本来就是小孩儿。
走着走着,苏袅袅心里越发的疑惑,顾言瞬竟只字未提她与李季的事情,这是为什么?妻子试图越轨,他就这般淡然?还有方才为何无缘无故撕她的心衣?
这两件事情有关系吗?
回驿站的路上,苏袅袅几次想要开口提和离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就算是现在说了,也得到京城找当地官员盖印章才能生效。
所以先缓缓吧。
说不定顾言瞬也是这样想的。
“你方才为何要撕毁我的心衣?”苏袅袅冷不丁的突然发问。
顾言瞬顿住脚步,转身站定,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胸前,虽是被狐裘裹着,但是隐约的轮廓勾勒出圆润饱满的弧线。
“脏。”他轻启的薄唇吐出一个字。
苏袅袅还是没懂他,不过也正常,他隐藏得如此之深,世上怕是没有人能懂他吧。上一世她与顾言瞬在一起了两年,相敬如宾的生活方式令她对他的了解之浅薄。
如果能多了解一些,也不至于落得个被毒死的下场。
还有方才她是听到了有利器划断丝带的声音的,她从头到脚的细细看了顾言瞬一遍,也没看出他身上带了利器。而且当时他是徒手伸到她的脖颈后的,并未拿利器啊。
难不成是顾言瞬手上长了刺?!
回到驿站,顾言瞬的两名侍卫侯在门口,一名是千雪,还有一名是男侍卫,名叫行止。
堂屋里,顾言瞬先是吩咐行至去打了一盆热水,苏袅袅坐在炭盆前烤火,然后又轻轻的揉自己受伤的脚踝。
行止打来热水,放到顾言瞬面前,然后又去取了一条崭新的丝帕。就这样,苏袅袅看着顾言瞬洗了约莫半柱香时间的手,最后手都被洗到隐隐泛红了,顾言瞬才接过丝帕擦水。
未了,他还抬手放到鼻尖前闻了闻。只见顾言瞬眉头轻蹙,又叫行至重新去打水。看样子是还有味道,没洗干净。
可顾言瞬闻味道的那只手正是碎了她心衣的手,捏过她下巴的手,握过她手腕的手。
苏袅袅知道顾言瞬有洁癖,但也是轻微的,没想到这一世竟越发的严重了。
她正想着,就听顾言瞬吩咐道:“带夫人去净房沐浴。”
千雪领了命:“是。”
几个时辰前,苏袅袅去所谓的净房瞧过,只有一个破旧的木质浴桶,一看就是很多人循环使用过的,她嫌脏便没有用,想着明日到了京城再美美的泡一个鲜花浴。
还有顾言瞬特意让她洗澡是什么意思?
走进净房,苏袅袅先是愣了一瞬,因为眼前的浴桶是一个崭新的,很大且是上好的料子制成,里面已经放好了热水。
在雪地里待久了她身子又冷又僵,看到热水她也不再多想,褪去衣物。
“有牛奶或者是香芬精油吗?”苏袅袅抬眸看一边站着的千雪。
千雪的神情是一贯的冷漠,淡淡道:“没有。”
“好吧。”苏袅袅垂眸。
热水环绕,一身的寒意逐渐驱散。
沐浴过后,千雪将事先准备好的干净衣物递给她,苏袅袅看了又看,这并不是她在苏府带出来的衣物。是顾言瞬给她准备的,包括心衣。
换好衣服后,千雪领着她来到之前她的那间屋子。
简陋的屋子不复存在,焕然一新,地上铺着干净的新地毯,破旧的桌椅也铺上了锦缎华布,呛人的炭火也变成了上好的红罗炭,床榻上的被子也是新的,还铺着厚厚的一层毛绒毯子。
顾言瞬不在屋子里,苏袅袅转身走到门口,关门,插上插销。然后躺到了过分柔软的床榻上。她抱着被子闻了闻,没有怪味。
这样舒适的环境,加上白天舟车劳顿,苏袅袅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了木门发出的声响,等她彻底清醒起身时,顾言瞬已经坐到了她的床榻边。
临睡前,她明明给房门上了插销的,顾言瞬怎么会?
屋子里仅有的一盏烛火还未燃尽,昏黄光影中,顾言瞬看着她,苏袅袅也抬眸对视。只见他神色略显疲惫,狭长凤眸泛着红丝,却有一种妖异的令人恍神的美感。
苏袅袅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
“夫君。”她语气又轻又软:“我来月事了,所以……所以今晚不行。”
顾言瞬凑近了一点,似要将苏袅袅看个明白。她眼眸带着惺忪睡意的半分迷离,红唇艳艳,耳垂小巧,脖颈曲线优美,肌肤白皙……
苏袅袅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颗脑袋。
忽地,顾言瞬笑了,手臂抬起轻轻拥住她。莫大的惊惶令苏袅袅呼吸一掷,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顾言瞬的脸侧在她的颈肩处,他浅浅的脉息似有若无的打在她的耳畔。
苏袅袅正欲伸手去推他,下一息便觉后颈窝传来刺痛,接着视线逐渐模糊,身子也发软,最后倒在顾言瞬怀里。
迷迷糊糊中,顾言瞬在她耳边温声言语:“游湖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