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烟给苏袅袅安排了一间屋子,还算是不错,但是比起顾府和苏府的就差了许多。不过屋里的炭火足,倒也暖和。
苏袅袅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的,心里有事情怎么也睡不着。她起身,披了狐裘走到门口。
房门刚打开,那两名婢女便伸手将她拦住。
“苏姑娘,夜深了,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左边的婢女说道。
右边的婢女也跟着附和:“对呀,明日是体力活,苏姑娘到时不要打瞌睡了才好。”
在位者不理朝政,四处闹饥荒的闹饥荒,受天灾的受天灾,土匪肆掠,边境又有外敌侵袭。整个国或许就只有这京城一隅,是繁华城,是权贵的温柔乡。
风月阁里的美人众多,就连婢女都有极好的颜色,所以生意向来不错,一个莺花儿一天接好几个客也属平常。
两婢女提醒苏袅袅,也算是为她着想了。
苏袅袅折回去,打开窗户,任凭冷冽的寒风灌进来,她就站在风口,冷意侵袭全身。
第二日,婢女进来叫苏袅袅起床的时候,才发现窗户开了,而苏袅袅躺在榻上裹着被子,额头烫的厉害。
老板吩咐过她们要好好伺-候的,现在苏姑娘病得这般严重,她们瞬间慌了,着急忙慌的去找暖烟。
苏袅袅咳嗽两声,身子明明滚烫,却还是觉得冷。
没过多久,暖烟便寻了大夫来。
“怎么样?苏姑娘病得可严重?”暖烟问。
大夫仍在把脉,花白的眉毛越蹙越紧,最后深深吸口气收回了手。“这位姑娘可是在外面雪地里呆了一整晚?”
苏袅袅烧得迷迷糊糊的,她听到大夫的问话后轻轻摇头。喉咙刺痛,她说不出话。
婢女说早上进来时发现炭火熄了,房间四面的窗户是大开着的,暖烟应答:“差不多。”
大夫捋了捋胡子,道:“很严重啊,寒气入骨,得好好养着,半点差池都不能有,估摸也要三四个月,等到天气暖和才会好。”他顿了顿又说:“风寒说小便也小,说大还能死人,所以一定要好好养。”
“好,还劳烦大夫开药。”暖烟微微弯着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嗯。”大夫起身。
屏风外,大夫坐在桌前写药方,暖烟在一边站着。片刻后,大夫将药方交给暖烟,然后收了银两便走了。
婢女满脸焦急之色:“老板,我去给苏姑娘抓药吧,都是我的错,没有照看好苏姑娘。”婢女语气中带着愧疚。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苏袅袅长得美,美得这风月阁里没有一个莺花儿比得上,婢女没能看好这棵摇钱树,很是怕老板的责怪。
婢女跪下,声音有些发哑:“大夫开的都是上好的药,奴婢定精心照顾,寸步不离,以保苏姑娘早日康复。”
另一位婢女跟着跪下,磕头请求。
暖烟想起昨日顾言瞬说得话,脸上漾出笑意。“起来吧。”
两婢女起身后,暖烟又道:“抓最差的药,不用刻意照顾,吊着一条命就好。”她的声音加大了一些,说给屏风另一边的苏袅袅听:“苏姑娘,今日照常侍客。”
说完暖烟便出去了,只留下两婢女茫然的面面相觑。
“这是为何?”
“不知道,咱们照做就好,别惹麻烦。”
“嗯。”
苏袅袅一直强忍着睡意,所有的话都清晰的听见了,很严重的风寒,用最差的药吊命,今日照常侍客。
晌午十分,婢女送来一碗药水。黑漆漆的,散发着浓烈的药臭味。
苏袅袅服下,接着婢女给了喂了一颗蜜饯。然后又进来了好几个婢女,扶着她起身,去里间沐浴,换衣服,最后坐在梳妆台前打扮。
苏袅袅一张小脸白得毫无血色,唇色也白,但是罩上精致的妆容后,竟完全看不出生病了。眉间贴着绯色的花钿,更显得美艳。
傍晚的时候,苏袅袅被送上了三楼的雅间。吱呀一声,房门被关上,然后是铜锁落锁的声音。
客人坐在垂帘外,似是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