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差不多就是这种反应。
上了初中也不安生。
有些正义之士锲而不舍,隔三差五有人打电话过来咒骂。也有一些人看不惯他高冷做派,无意间打听到此事的同学见缝插针地贡献了一份制裁。
直到他上了高中,陈韵给他改了姓。
或许是时间平息了人世波澜,或许那些人觉得已经讨回了本,这事终于翻篇。期间多得他老师帮忙,他终于摆脱无形罪罚。
他终于迎来孤独人生。
陈司诺在车上静坐许久,他点了烟搁在烟灰缸里,让其自行燃尽,燃完一根再点一根,缈缈云丝争先恐后往他身上扑来,纠缠束缚,误惹得一身冷冽乌瘴。
不干不净,煞气满怀。
陈司诺手里不知哪来一根嫩草,慢慢编了个小小的环。
举到日光之下,轻泛翠微。
……
开车回到律所,亭亭又嗅到他满身烟味,忍不住好奇多注视了他片刻。他视而不见,经过办公区时,白鹭似乎有事,喊了他一声。
他直走入内,扔了句话:“一会儿再说。”
嗓子竟是低沉沙哑得厉害。
途径某间办公室门前,他停了步,准备敲门的手抬起来时,转而放在了门柄。外间偶有人语,有悦耳的翻纸声嘶啦一响。
他推门而入。
那女人窝在座椅上偷懒打瞌睡,身上盖着披肩,他轻轻掩上门扉。
陈司诺近她身旁,半倚半坐着桌沿端详她的睡脸,珍珠一样的莹白丰肌,花枝一样的隽隽秀骨。他俯身,指尖触抚她的面颊,滑至下巴颌。
他低语:“愔愔。”
张愔愔觉得脸上被骚得痒痒,酣睡中抬手去赶扰人清梦的东西,手挥过去反被握住,这动静终于把她闹醒。
她迷糊眨巴双眼,惺忪着脸觑着眼前人,待醒过神以后微微愣着问:“你怎么……”她斜着身去瞧门口,门关仍是紧闭。
一回眼发现手还被他拉着,赶紧抽回来,坐端正了问:“陈律师找我有事?”
陈司诺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个草编的小环,递给她。
张愔愔接过来,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这东西说是戒指吧,它顶了天也只能卡在尾指的第一个指节那里……
她问:“这是什么?”
他说:“耳环。”
张愔愔的眉微微一挑,讶问:“耳环?”
估计是自己也觉得滑稽,陈司诺回道:“没什么。”
张愔愔不明就里,觉得他今日奇怪得很,她把那东西搁在桌上,问道:“你怎么了?”问完才意识到他身上一股浓重烟味,不觉皱起眉道:“你抽了多少烟?”
陈司诺没搭腔,瞟见她桌上有半杯水,拿过来就喝。
他嘴里含一小口冰凉的水,慢慢咽下去,直沉到胃里,他才看着她说:“愔愔,你还喜欢我么?”
张愔愔想也不想,回答得干脆,“不喜欢。”
陈司诺忖了片刻,说:“不喜欢,你昨晚还亲我?”
张愔愔又去拿那个小草环来研究,她低着头,很是随意道:“又不是没亲过。”
陈司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清了她的表情,张愔愔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慌也有些恼,她别开他的手,眼尾冷扫了他一眼。
他反而笑,“我有点喜欢你。”
张愔愔起了身去够一份文件,假装看得认真,假装没听见。
陈司诺脸皮又厚起来,他保持原样挪近了挨着她,微微后仰着看着她的侧脸,说:“这回是真的那种喜欢。”
她仍是不理。
他使出杀手锏:“是想追你的那种喜欢。”
张愔愔终于有反应,她睨了他一眼。陈司诺被这么冷处理着倒也还乐意。
他催一声:“嗯?”
张愔愔对他嬉笑的态度十分不满,这段时间她郁闷个半死,他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转个身变个脸,就是另一副光景。
她越想越气,把文件拍在桌面,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也没指望他认真回答,她扔下文件转身就要走开。
陈司诺伸手把她拉住,赶巧在这时,门被敲了两下。
张愔愔一下慌了神,拉着他说:“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陈司诺不乐意,“你真把我当奸夫了?”
张愔愔没时间跟他计较这些,指着桌子底下说:“你快躲进去……”
陈司诺没理她,起身就要去开门,却还是被她拉住,他一回身就就被她亲了一口,她冲得急,未防止她摔了,他的手下意识扶住她的腰……
就听见她说:“快,快躲进去。”
陈司诺一愣,说:“你在训狗么?”
张愔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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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后面有个情节确实会虐到陈律师,看看怎么样吧,我也不知道。
在这一章之前,他俩的关系,就像那晚拉灯的床戏,一片混沌,模糊不清,但彼此又十分亲昵。那晚应该是陈司诺的心境写照,本来应该以陈司诺的角度去描述才对。
但陈司诺这个人对xx十分直白,以他的角度描述,怕是锁一万年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