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打出婚约_玉麒麟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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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打出婚约(1 / 1)

山长和众位夫子接报,赶紧带着护院丁众赶到饭堂,只见被打者满身污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屎尿横流,臭气熏天,施暴者早已不见踪影。

整件事情过程只有一顿饭的工夫,外人根本来不及制止。而同在饭堂的其他书生,在期间竟无人施以援手,坐视江权等人被打,不得不说沈绉计划之周密和江权的不得人心。

程夫子赶紧派人到寝舍寻沈绉,没有找到,半个时辰后,山下守山门的人来报,称沈绉已经离了南山。

程夫子又恼又恨,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小子只是假老实,竟然胆大包天将院长的亲孙子给打了,下手还这么狠毒,叫他怎么跟院长交代?他就没想到,正是他处置不公才导致事情的发生。

也难怪,通常一发生不好的事情,人都会本能地埋怨别人,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却不知道反思自己。程夫子也不例外,一面埋怨沈绉阳奉阴违、痛下黑手,一面找人医治受伤学生,幸好都只是皮外伤。想那沈富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力气有限,没把骨头打断。只是被打者同时被下了泻药,腹泻不止,弄得茅房很紧张。等到第二天,个个面黄肌瘦,显然拉脱水了。

沈绉因暴打院长之孙而声名远播,立刻成为了书院的名人。饭堂打人事件也代替鸡*奸未遂事件,成了舆论焦点。无论在书院哪里,都能听得见学子们的议论,不外乎两种论调。一种是“勇少年惩治书院恶势力大快人心”,一种是“以恶制恶世家子互相施暴谁比谁更恶”。

当然,无论是哪种,沈绉都被定性为不要轻易招惹之人。

大闹书院的沈绉,打完人立刻带着书童下山,取了提前购买的马匹,快马加鞭往江阴奔去。

他不觉得自己做得有多过分,没把人打死,也没打残,不过在人家的地盘,闹完事不走的,不是恶棍就是傻蛋,打完就跑,绝对没错。当然,这事可大可小。如果江家揪着不放,他一定会被赶出书院。不过那又怎样,他刻苦读书不过是为了取悦老爹,又不是真想考个功名,步入仕途。

沈绉想得很开,只是他没料到沈家的反应,自从接到书童沈富的信,就开始四处活动关系,很有大闹一场的架势。

沈绉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不过是两个孩子间的摩擦,何况他已经把仇报了。不是他故意忽略沈家的势力,沈家除了有些钱,还真没什么过硬的关系,虽然他痛扁江权时咋咋呼呼,说得义正言辞,其实连自己都不信,纯粹是为了唬人。

不过他更没料到,不是沈家要把事闹大,而是吴郡本家要把事情闹大。早在沈绉收到入学文书时,沈万昌就跟吴郡本家联系上了,当时本家在朝为官的几位正急需银两运作,钱和权本来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加上又是同宗同族,分支也才三代,双方一拍即合。

现任族长思想比以前历任都要“开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吴郡本家庄园经济不足以供养日渐庞大的族群,而出仕者没有强大的资金支持也难获高位,没有高官厚禄就无法带动家族走出困境。这是一个恶性循环,逼得清高自守的本家只能“向钱”看,越来越“开明”。而沈万昌捐弃前嫌,则是为了利用本家的各种关系,给沈绉铺路。

所以,当沈富和沈绉的信一前一后到达沈家时,护短的沈万昌恨不能插翅飞到南阳书院给他的宝贝儿子撑腰,当即向本家发信求助。吴郡本家正愁没有机会表现,生怕闹得不够大,没法把沈万昌跟本家牢牢捆绑在一起。

作为当事人,沈绉发出那封信不过是提前打招呼,为后来的打人事件做铺垫,他还是想试探沈万昌对他的态度,是不是真的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他在沈家的地位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上那般重要。

没想到,他刚到家就碰上由沈万昌率领的、北上兴师问罪的强大阵容,当即把自己痛打江权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沈万昌和南来的族人。

沈万昌听完,乐得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族人们则为沈绉的胆识谋略惊诧不已。居客之道,以寡敌众,竟然敢打地主之嫡孙,可谓勇也;选择饭堂下药,给他人加菜,阻其出手,可谓智也;掐准时间,果断出手,使护院来不及相救,可谓巧也;见好就收,及时撤退,可谓明也。别看江阴本家的小子才十六岁,然而胆识过人,谋划得当,着实可畏,怪不得沈万昌肯下血本栽培。这小子很有可能再次振兴吴郡沈氏,看来搭上江阴这一支,无论如何都是稳赚不赔。想到这里,本家族人也很振奋。

沈万昌乐完,见儿子身形消瘦,深感愤怒,觉得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跟族人商议一番,重新带着沈绉北上济阳。

沈万昌一行人北上,排场极大,途中不停有人慕名来拜访,因而耽搁了不少时间,行进缓慢。

沈绉很奇怪,问他老爹这次怎么这么招摇,行进速度又慢,还对外宣称是游览风景,一点也不像是兴师问罪的。

沈万昌告诉他,低调是因为要做生意,财不露白,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做事则要高调,光明磊落,师出有名,还能获得当地官府的免费保护;更兼可以检验吴郡本家的招牌好不好用,值不值得投入巨资。至于对外宣称游览风景,不过是为了给济阳江氏面子。

沈绉闻言不禁汗流满面,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藏着这么多的机锋,真是一石多鸟。他老爹绝非简单角色,能创立如此大的家业,谋略自然出众,他不知深浅,还是小心为妙,幸好他平时表现比较乖,没怎么翘他那自以为是的小尾巴。

再说济阳江氏。江舒是南阳书院院长,却不常住在山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家里,每个月只有几天在书院。江权被打后,程夫子不敢隐瞒,第二天就将其送回江家,并把前因后果都报给了江舒,同时检讨自己的过失。

江舒看着孙子余肿未消的脸,没有责备程夫子,而是立即将做太守的小儿子从太守府召回家商议。

江舒在京城为官的儿子有三个,江潮、江涛、江波,在江氏发迹地济阳做官的只有小儿子江浩。

江舒让小儿子立即去调查沈绉的背景,是否真如程夫子所说的那般显要,既然敢动他的孙子,还公然声称是士族子弟,必然不是冒充的。一般的沈氏子弟还好,若是正根儿就麻烦了。孙子不肖,被外人教训,传出去虽有损江氏名声,但是不能因此得罪江东士族领袖沈氏,毕竟孙子做的事不比沈绉光明。江舒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不论做人还是做事,都是谨慎再谨慎,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足可以倾覆自己的力量。

江浩对父亲的小心谨慎很不以为然,对儿子被打也没什么感觉。不是他不疼儿子,而是他深知儿子是什么货色,平时看在父亲面上,不好太过训斥,这次吃亏,未必不是好事。不过父亲吩咐的事,还是得照办。

没几天,查访的人回报,沈绉不但是吴郡沈氏的正根儿,还是江阴的那一支独苗,目下两支已会合,正从江阴出发北上,怕是要来讨公道。

江舒担心的事成了现实。

沈万昌一行刚入济阳郡辖地,当地官员就赶紧按照江浩的指示隆重接待,派人一路护送到济阳城外。江浩本人则亲自率人在城外等候,迎沈万昌一行人入城,安排沈氏一族在驿馆住下,并设宴款待。

宾主双方会面,仿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只是亲热地寒暄,丝毫不提两家公子之间的过节,直让沈绉大跌眼镜。

虽然沈氏不主动提及之前的事情,但并不是说沈氏和江氏的过节不存在。沈氏为什么会到江氏的地盘上,这是江氏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沈氏不主动提,是给江氏的面子,江氏要有主动解决问题的自觉。

让沈绉始料未及的是,江氏提出的解决办法竟是要和沈氏联姻。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缔结婚姻是取信对方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当国与国之间的矛盾无法通过战争来圆满解决时,就会采取和亲方式。大家族之间订立攻守联盟时,也会互相联姻。

沈绉难以理解,不过是两个少年掐了一架,没必要上升到联姻的高度吧?要命的是,江太守指明要跟沈万昌这一支联姻,就差直说要沈绉做他的女婿了。江太守有一大把到了适婚年龄的儿女,而沈家年龄合适的只有沈绉,沈绉的两个妹妹才只有十二岁。

显而易见,江家是看上沈家巨大的财力了。在朝政日益腐败的大魏朝,金钱显然已经变成了无所不能的晋升利器。

沈绉忙给沈万昌使眼色,暗示老爹不要答应,他都能看出其中的门道,何况他那精明过人的老爹。

出乎意料的是,沈万昌在收到沈绉的暗示后还是愉快地答应了,并给他定下江浩的五女儿,今年十四岁的江家十二小姐江棉。

沈绉觉得自己要晕倒了,他痛打过的贱人江权,竟要成为他的大舅哥,是狗血还是现世报?再看他未来的老丈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真是高明,只不过送出一个女儿,就把事端平息,还收获了吴郡沈氏的这层关系,外加一个金主。

沈绉异常郁闷,打架都能打出个老婆来,怎么会这样?穿越后第一次感到“水土不服”。什么高材生,他算哪颗葱,在这儿只有被人算计的份儿。

沈万昌和江家谈好婚事,就带着族人离开了。沈绉继续留在书院读书,和江权的关系仍然不好,觉得他被江氏父子坑惨了,先是被儿子算计,后又被老子算计,从没吃过这等亏,对江权是怎么看怎么讨厌。

江权看沈绉也很别扭,向来只有大舅子教训妹夫的份儿,他却反倒被教训,这还不算,还搭上个妹妹,赔大发了。

可惜江权手下的马屁精们一直不消停,为弥合江沈二人的嫌隙使出浑身解数,不断地找理由组织聚会,极力邀请沈绉参加。

沈绉本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态度一一参加,后来常趁人不注意,先行将聚会费用结掉。几次下来,锦衣派和明心派中没有不服沈绉的为人处事的,包括江权。

众人也不好意思再让沈绉破费,聚会渐渐减少。

不过沈绉的嗓子却坏了。自他被下药大病一场后,嗓子就沙哑起来,后来又频繁参加明心派的聚会,饮了很多酒,把嗓子刺激得越来越糟糕,干脆发不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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