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金丹有毒,他们都说你知道,你就是故意的。”安平显然不信沈绉的话。
“如果臣知道金丹有毒,早就告诉陛下了,干嘛还要拿兔子做实验?再说,臣不是还留了一只给公主殿下吗?要是殿下喜欢养兔子,臣再去多买几只,养他一院子。”沈绉神色不变。
“我不要,我就要小白和小灰,你把小灰毒死了,剩下小白多么孤单!”安平伤心道。
“怎能怪臣呢?臣曾问过殿下,喜欢小白还是小灰,你说喜欢小白,所以才给小灰喂金丹。”
“你——你问的是‘最喜欢’,我也喜欢活蹦乱跳的小灰,可小白像月宫里的玉兔,安静斯文,我可以抱着它扮月宫里的嫦娥仙子。你把小灰毒死了,小白很孤单,这几天都不大肯吃食。”
“殿下不用担心,明天叫李管事再去买一只灰兔好了。”
“小灰和小白是我们一起养的,小灰死了你却一点儿也不伤心,太过分了!”安平愤愤不平。
“臣为什么要伤心?小灰不死,臣就得死,难道殿下愿意当三年的寡妇?”酒的后劲上来了,沈绉的头有些晕乎乎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好让自己清醒些。
“为什么是三年的……你才是寡妇!”安平忽然回过味来,狠狠地瞪着沈绉。沈绉的意思是,如果他发生意外,安平守寡三年就可以另嫁。安平认为沈绉此言是故意羞辱她。
“男子失偶叫鳏夫。”沈绉纠正道。
“你这个鳏夫!不对,呸呸呸……你敢咒我!”安平愈加恼怒,扑上去就要打沈绉。
沈绉仗着酒意,右手一带,安平就跌到他怀里:“臣可不敢咒公主殿下,殿下要是气不过,容臣叫你一声寡妇,这下该扯平了吧?”
安平怒意更盛:“还说不是咒我?你想死,我还不想当寡妇呢!”
沈绉呵呵笑起来:“这就是了,殿下舍不得让臣去死,臣就不去死,您也别老计较小灰的事了,好不好?”
二人靠得很近,沈绉的气息中带着酒气,安平捂着鼻子挣扎起身:“臭死了,以后不许喝这么多酒,尤其是见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喝酒……”
“嗯。”沈绉含糊应道,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安平见沈绉靠在椅背上,眼睛已闭,呼吸渐沉,眉心却还是拧着,不由伸手去抚。被抚平眉心的沈绉看起来面容安宁祥和,安平很满意,吩咐仆从将沈绉挪到卧房。
永寿三十三年春,经过了一个漫长的严冬,天气渐渐回暖,万物复苏,人的心情也渐渐明媚起来。
二月十五,安平被田贵妃召进宫中过花朝节,回来后召沈绉过府,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打开后是三颗比鹌鹑蛋还要大的药丸,安平取出一颗递给沈绉:“这是贵妃娘娘赐下的保和丸,专门给你的。”
沈绉疑心顿起:“给臣的?”
安平见沈绉满脸狐疑,顿时不悦起来:“你怀疑什么?你帮了灵仙姑姑,难道贵妃娘娘会害你?怎么就那么多疑心病!弯弯绕绕,不要拉倒!”伸手欲要回药丸。
沈绉手一缩:“既是给臣的,臣当然会要。”把药丸掰开,一股奇怪的药味立即钻入鼻中,当即打了个大喷嚏。
安平顿时气消,掩嘴笑了起来。沈绉小心翼翼地将掰开的药丸凑到鼻下嗅了嗅,除了药味,还有一股腥臊味,不由皱起眉头。
安平见状,问道:“有问题?”
沈绉严肃地点点头:“臣大概能猜出药效,但到底是什么药材,目前还不清楚。殿下有没有兴趣看看服药后果?”
安平闻言眼睛亮了起来,沈绉微微一笑,将掰开的药丸分到三个碗中,加水化开,腥臊味再次扑鼻而来,碗中水变成了黑褐色。将少一点的分量拌到兔食中,大一点的分量拌到狗食中。
护院的公狗最先将食物吃完,过了一刻钟,狗开始狂躁起来,来回转圈,四爪刨地,发出呜呜的叫声,但不是犬吠。
沈绉命人牵来一条母狗,公狗立刻挣脱锁链往母狗跟前蹭,不停地嗅着母狗的屁股,还伸舌头去舔,惹得母狗背脊上的毛瞬间立了起来,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公狗把耳朵缩到脑袋后面,低头弯身在地上打滚摇尾巴,似是在讨好母狗,母狗全不理睬。公狗表演了一会儿,母狗放松警惕,公狗悄悄从背后爬了上去,母狗彻底被惹恼了,回身猛咬公狗,公狗被咬得惨叫,立即露出凶狠的牙齿回击,两只狗就这么撕咬在了一起。
安平看到公狗拖着外露的红色的器官,羞得赶紧捂住眼睛,见两只狗撕咬,更是胆战心惊,直往沈绉身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