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四房死去的是三房。
她衣冠不整的跑了出来告诉殷绍,自己不过是给老四尝了尝“新货”,没想到她吸了两口人一下子抽搐翻白眼,紧接着青筋暴起,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一样,蹬了几下腿便死透了。
殷绍大怒,觉得是老三害死了老四,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当即关了老三禁闭。
然而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四的白事刚结束没过一个星期,老三被下人发现自缢在了自己的房内。
古怪的是,她的房间内一片狼藉,仿佛她自缢前还和什么打斗过……
老二认定殷家老宅是阴宅,吓得收拾包袱想要滚回自己的老家,谁知道在路上马车踩了地雷,当即炸的尸骨无存。
殷家接二连三的出人命,殷绍吓得不行。
他布粥厂捐钱,但是收效甚微。
第二年开始,那个厄运便悄然降临,死去的孩子越来越多,钴金村也败落了下去。
壮丁们拖家带口能逃的都逃出去,殷绍贪恋祖产,又因为在外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一时间没办法离开,便只能守在这里。
……
说完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殷绍捂着自己的脸,落了泪。
“我也是老四死了以后,才在她房间里找到了那些方子……她照顾阿云的那阵子,一定是对她做了一些手脚。这该死的女人……”
殷绍哽咽着没有说下去。
阿云,是大房江氏的小名。
白祤冷嗤:“难道该死的,就只有你的四姨太一人么。”
殷绍抬起头,对上了白祤冷若冰霜的眼睛。
这男人虽然穿着道童的衣服,可是全身散发出来的凌冽的气势,让人心生胆寒之心。
殷绍动了动嘴,没说上话来。
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翟小溪多了一成的胜算,可是心里还是直犯怵。
按照之前的招式,红绳似乎对江氏化作的产鬼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力。
盘点了一下自己的装备,此刻就只有锦囊中的符箓还未使用。
三张下去,说不定能暂时定住产鬼,然后再用黄色的坤袋收了她。
可是问题来了……
这一次,翟小溪需要近距离的面对那玩意儿,才有机会下手。
殷绍仍是心虚,把前因后果交代完了以后,领着翟小溪与白祤来到了江氏生前住的屋子就准备开溜,被白祤一把揪住了脖领子。
白祤皮笑肉不笑:“没你事儿了?”
殷绍对这两人是又敬又怯,挤出来一个笑容:“仙士还有何高见?”
没等白祤说话,殷绍恍然大悟自己率先抢答:“是要吃的么?我这就让下人去准备!”
白祤没开玩笑的意思,眸子沉的厉害,直勾勾的盯着殷绍:“挑个好日子,把江氏的坟迁回殷家的祖坟。”
殷绍点头如捣蒜。
自打知道了作恶的极有可能是自己死去的亡妻,殷绍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江氏生前温柔贤淑,死后却化作厉鬼,还多次要了殷家后人的性命,这不是他自己的业障是什么。
殷绍离开以后,白祤与翟小溪在屋子里想办法。
他们原定的计划是在江氏的老屋子里守株待兔,说不定她还会回来转一转。可是来了这里以后两人傻了眼。
江氏死了以后,殷绍不止一次请人来做法。
这屋内别说人气,所有江氏生前的东西都被搬空,充斥着的,只有各门派遗留下来的虚空之气。
现在对于那个厉鬼来说,这里和普通的空屋子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任何她过往生活过的气息。
两个人陷入了沉思。
翟小溪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那个厉鬼为什么在姚家媳妇儿那里没有得逞?”
她看的分明,产鬼已经把手从屋檐上探了下来,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似的没有得手。
虽然这一切发生在产鬼发现自己中计前的一瞬间,还是被翟小溪捕捉到了。
唯一的答案只可能是白祤放置那把黑伞。
“产鬼如果故技重施,还是用屋顶上伸手去捞孩子魂魄这一招,那把雨伞兴许可以顶一顶,没想到,被我猜中了。”
伞是人常用之物,上面沾染了不少烟火气息,阳间常用的物品中,油伞本来就有辟邪祛晦的功用。
白祤把那把伞托弄婆支在了姚家媳妇儿身体之上,堪堪遮住了她的肚皮,果然产鬼碰了一鼻子灰。
翟小溪心服口服。
“我觉得……”翟小溪豁出去似的打了个响指,“有个办法说不定可以把江氏的鬼魂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