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轻蔑一笑,掩下长袖,摩挲着掌门铁指环,道:“你没救他的把握,我亦没有。”
“我并不是道貌岸然的小人,我承认今晚找你不仅仅是为了宋师兄的伤势,义父的事刻不容缓,峨眉派中纵有高手相助,恐怕周掌门十有也难成事,不如……”
“笃笃”敲门声打断张无忌的话,周芷若重新坐回桌边,道:“进来。”
进来的是一名面生的小尼姑,年纪尚幼,端着一壶茶水,恭敬道:“掌门,弟子来送茶。”
周芷若颔首默许,小尼姑将茶壶放下,翻开一只茶杯替她斟茶,不知是紧张或是敬畏,滚烫的茶水洒在了周芷若的衣袖上,周芷若皱起眉,小尼姑面色瞬间煞白,跪地求饶,“掌门人,弟子不是故意的!求掌门人饶命!”
周芷若仍凝眉不语,张无忌进退不得,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道:“周掌门,谅在她年幼,便饶她这次罢,无忌这里有些烫伤药。”
“张教主!”周芷若厉声道:“本座的弟子容不得别人插手教我怎么处理!你可以请回了!”
张无忌一呆,深深一揖,道:“周掌门,你自幼待我很好,盼你再赐一次恩德。张无忌有生之年,不敢忘了高义。”周芷若默不作声,既不答应,亦不拒绝,甚至再次别过脸去,只有小尼姑的磕头声和不断讨饶声。
张无忌正要再求,周芷若高声道:“静慧师姐,送客!”
呀的一声,房门打开,静慧站在门外,手执长剑,满脸怒容的瞪着他。张无忌心想义父的生死系于此举,自己的颜面屈辱,怎能相提并论,突然跪倒在地,向周芷若磕了四个头,道:“周掌门,盼你垂怜。”周芷若仍如石像般一动不动。静慧喝道:“张无忌,掌门人叫你出去,你还纠缠些甚么?当真是武林败类,无耻之尤。”她还道张无忌乘着宋青书将死,周芷若扬名立万之际,又来求纠缠周芷若重行缔婚。张无忌叹了口气,留下药瓶,纵身出门。
“掌门人!弟子知错!求掌门人饶恕!”小尼姑声泪俱下,周芷若只觉厌烦,扬手道:“我不怪你便是!”
小尼姑喜出望外,道:“多谢掌门人!多谢掌门人!”说罢抢过瓷瓶,“弟子无心伤到掌门,就让弟子替掌门人抹药罢,将功赎罪。”
周芷若正待说话,手臂已被人抬起,长袖捋起,玉璧横陈,周芷若一掌推出去,小尼姑跌倒在地,瓷瓶应声而碎。
一切变化皆在转瞬之间,小尼姑吓得瑟瑟发抖,周芷若拧起眉,静玄听闻动静进来,屋内一片狼藉,“掌门人,这是?”
“师姐,这名弟子你可认识?”
静玄仔细打量,道:“好似刚进门的小师侄,只在早会见过一次。”
“带她下去,回去后清扫一个月山门,抄心经二十遍,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本座面前。”
静玄了然,当即应下,扶着抽噎的小尼姑出门,道:“掌门人,稍后我会差人来打扫房间。”
“不必!”周芷若道,“本座要休息了,今日不再见任何人。”静玄躬身,道:“那掌门人早些安寝。”
周芷若又道:“等等,师姐你附耳过来。”静玄只得照做,周芷若吩咐一阵,静玄尽数应了,方才关门离去。周芷若垂眸瞥了眼地上白色的药粉,翩然进了屏风之后,袖风起,烛灭,一室寂然。
张无忌回到明教木棚,失魂落魄,明教众人不敢多言,周颠最是百无禁忌,抓抓头,道:“教主,周姑娘怎么说?”
张无忌摇摇头,明教一片唏嘘,正待回棚休息,一名女子由远及近,周颠道:“教主,那不是峨眉弟子么!”
张无忌眼前一亮,返身相迎,来人竟是静玄。静玄拱手道:“张教主,有礼。”
“可是周掌门有事吩咐无忌?”
静玄微微一笑,“掌门有样东西送给张教主。”抬手一挥,四人抬着一件物什上前,张无忌疾步上前,掀开那层薄被,竟是昏迷不醒的宋青书!静玄道:“掌门道,既然张教主念师兄弟情,那便全权交由张教主处理,从此宋青书是死是活与峨眉无关。”
“师姐,周掌门她……”
“告辞。”静玄未等张无忌说完,作了一揖旋即转身离去。
“周姑娘这是甚么意思!竟将这么个烫手山芋丢给我们明教!”周颠愤愤道,张无忌纵然心有不甘,再看一眼宋青书,咬咬牙,道:“杨左使,去请大师伯和六师叔过来。范右使,烦请你差人将宋师兄带进去,我去准备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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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如此费尽心机。”
“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