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_(六爻同人)【六爻/如椿】一心抱区区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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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 2)

那便是在不可知之处,韩木椿尚有其他轮回结了因果。

“有劫便得解,躲是躲不过的。只需了其执念,戾气便可渐渐化去。”李筠道,“到底是师父的劫数,咱们千防万防,这事儿还得师父亲手了结。”

若那凶星真是师祖,与扶摇派无关的执念就只有……严争鸣不由得想到了他在掌门印中看到的那一段师祖不可说的心思,再想到这一世被他们保护过度的貌美如花的师父,顿觉全其执念恐怕是羊入虎口,立时一个激灵。

但这桩逸事不可明言,找不出理由反对的严掌门只得默许了师父应劫一事。

“现在还不是时候。”李筠装模作样地捋了捋下颌上并不存在的长须,居然显出几分高深莫测来,“不过可以先让师父下山游历几轮。”

所以等到小师父及冠那年,扶摇山上迎来了比当年送别韩潭征战群妖谷时更地动山摇的一场兵荒马乱。

徒弟送师父第一次下山游历本就是一道奇景。严争鸣偷偷在师父带上的所有物品上都留了一道傀儡符,附加炼制的一把元神剑;李筠一边把自己研制的各种奇葩符水塞进师父的储物袋,一边老妈子一样絮叨个没完;韩潭在师父身上留了一缕彤鹤精气,千年大妖的气息足够震慑所有心怀不轨的妖修;就连远在南疆的韩渊,近些日子镇压魔修也格外不敢懈怠。

至于程潜,哦,小师父觉得他看上去最靠谱,正殷殷嘱咐他要好好照顾那一山的花草呢。

韩木椿这辈子出落得芝兰玉树,穿得像个山野农夫,背影却比峨冠博带还要潇洒,向众人一挥手,下山去了。

四、

这一世的韩木椿自小便生活在扶摇山上,没见过凡人小孩什么样,自然也不会纠结什么爹娘和我从哪里来的奇妙问题。随着年岁渐长,渐渐晓得了轮回转世的说法,也模模糊糊地从众人的言行举止中猜到了自己大约也是什么人的转世。

他的确对什么《清静经》和扶摇木剑法全无印象,但偶尔看见不知堂里面那张瘸了腿的破旧木桌,会突然沉默下来,被隔着轮回的陌生情绪攫住心脏。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比起不知堂,他还是更喜欢满山的花花草草,生来便对它们感到亲切似的。

比起修仙来,还是当花匠更和他意。

你用心养着,它们便也用心地生长。春来的姹紫嫣红,夏至的郁郁葱葱,秋后的层林尽染,冬来的万物蛰伏,草木的盛衰枯荣将轮回更迭浓缩进四时流转里,岁岁不改。

花谢了明年还会再开,但这一朵花谢去了,明年这枝枝头上再开的,却也不是同一朵花了。

同与不同,变与不变,韩木椿在满山草木里第一次窥见了它的复杂玄妙。

他在扶摇山上找到了好多陈年的空酒坛,灵机一动,让每年开败的花继续活在了酒里,春日将尽,他采遍百花封进酒坛里,兑了蜜糖,埋进土里。

“扶摇派的前辈里恐怕有老酒鬼吧,”少年人偷拿了人家的空酒坛有点心虚地想道,“等晚辈的百花酒酿好了,一定给前辈贡上一坛,还请前辈莫要计较啦。”

等他进了九层经楼,在经楼里找着了后人补全的自己前世的画像和生平,那些是我又非我的旧事浑似别人的故事,并未带给他什么触动。

原来他是韩木椿,却不是“韩木椿”。

后来他游历人间,见过老父久病,孝子贤孙在床前变得狼心狗肺;也见过一姓分家,昔日兄弟为夺家财拔刀相向;见过大难临头,恩爱夫妻不顾对方只求自己逃生;也见过饥荒灾年,往日慈爱父母为求果腹易子而食。

在寿数漫长的修士眼里,凡人如朝菌蟪蛄,不知晦朔春秋。但即便凡人的寿命不足百年,也足够人心被浓烈起伏的爱憎搓揉得变化几个来回。

而修士也是从肉体凡胎而来,人心易变的毛病刻入骨髓,几番洗经伐髓都根除不掉。而修士更为漫长的生命,岂不是更足够让人几次面目全非了吗?

他忽然厌倦了这种无迹可寻的变化不定,他茫茫然地自忖:难道真的莫之能外吗?那么我呢?百年加上轮回,是不是足够我变得面目全非了呢?

有的人想要见到的,还是一个可能已经面目全非的我吗?

但他游历归来那日恰赶上中秋。他见韩潭彤鹤之身飞来化作人形,原是刚刚去给韩渊送了月饼和水酒回来。年大大在山门那儿迎他,领着他入席围坐一桌,扶摇派上下聚齐,同饮一壶兑了桂花糖水的米酒。

“从前他们便是这样待我的吗?”韩木椿闻着桂花香想道,“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待我的。”

若是无论你被际遇磋磨成什么模样,尚且都还能找到待你如初的人,不也算是幸事吗?

他对着席上的四位弟子抿唇笑了一笑,忽然有些愧疚。自己这也是受了前世留下的因果。算来自己前世也没陪他们几年,让他们年少失了荫蔽,到头来还要他们照拂转世的自己。

而韩木椿也不记得自己当师父时候的事儿了。但这不重要,有些东西变了,也总有些东西没变。

譬如桌上哪壶兑了桂花糖水的薄酒。

韩木椿这一回扶摇山就没再走,直到扶摇山上的花开了又谢,百花酒酿了三轮,这一日李筠找到他,这个总没正形的二徒弟难得正色肃容,跟他将那命盘劫数的事情说清楚了。

韩木椿此前见小徒弟韩潭看向自己有时会露出掩藏不住的忧色,心中早有揣测,最坏不过是自己命不久矣,现在看来要好得多了。

他还稍微有点不明白,李筠说那人可能是他前世的师尊,那为何和他的命数牵连会让他有性命之忧呢?

虽说扶摇派看上去不讲礼数,惯会“欺师灭祖”,但感情是很好的,他自问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就算他的师父要清理门户也找不到他头上吧?

虽然他不太相信什么命格,但为了让徒弟们安心,他也痛痛快快地接过了要寻的那人的生辰八字和大致方位,拿上严争鸣拓的一张画像,潇潇洒洒下山去了。

他走得利落潇洒,找起人来却是拖泥带水,人间何其大,凡人何其多,即便有个大致的区域范围,找那么特定的一个人,便和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

他这么一找便是七八年,多方打听终于有了一点眉目,风尘仆仆地赶到时,那人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只剩下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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