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头发走到床边,看着墙角的披风,伊泽瑞尔磨着后牙,真想一口咬死泰隆,他探险家从小到大还没这样吃过亏。
身体的疲惫并没有完全消失,伊泽瑞尔倒在床上决定先补一觉,然后把那件该死的披风悄悄处理掉。
昨天的战场上一直都没见到伊泽瑞尔出现,布隆估计他恐怕是喝多了酒醉倒在了哪处,第二天端了酒吧老板娘好心替众人熬制的醒酒汤敲了敲探险家的门,如果对方今天有出行的计划,那么他昨天的提议可是耽误了对方的行程。
连续敲了好几下都没有回应,布隆开始有些担忧,他刚准备去找钥匙打开被反锁了的房门,里面传来了脚步声,伊泽瑞尔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出现在了门口,他低着头,嗓音沙哑:“有什么事吗?”
原来是刚睡醒,布隆放下了心,将手里的碗递过去:“这是老板娘熬的醒酒汤。”
“谢谢。”伊泽瑞尔接过醒酒汤,将门重新关上。
布隆摸了摸脑袋,拎起木桶,继续给其他昨天喝得烂醉的人送醒酒汤去了。
伊泽瑞尔一关上门,整个人就靠在了门背上,手里的碗没有端牢,摔在了地面上,汤水洒了满裤脚。
幸好布隆没有低头仔细观察他,不然肯定会发现伊泽瑞尔脸庞涨得通红像是发烧了般。
……居然……做了那样的梦。
要不是布隆敲门打断他的梦境,他不知道梦里的自己还会做出什么更加羞耻的事情来,梦里他竟然毫不知羞地缠着那在他身上起伏的诺克萨斯刺客,请求他更多一些更用力一些。
被布隆的敲门声叫醒后见到被自己弄脏了的床单,伊泽瑞尔简直找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的心都有了。
靠着门板坐了许久,伊泽瑞尔才站起身来,将被打碎的碗收拾好,将地面拖干净,将床单被套解了下来放进了洗浴间准备清洗干净。
在走过那件摊在墙角已经脏兮兮的外套时,他犹豫片刻,最终一咬牙将那件外套拿起来也带进了洗浴间中。
反正接下来往弗雷尔卓德深处走去需要添置衣物,这就当是废物利用吧。伊泽瑞尔自欺欺人般地寻找着理由。
“伊泽瑞尔,今天早上有一支车队要前行,想问你和不和他们一起……”布隆抬头准备敲伊泽瑞尔的房门,却发现门一碰就开了,伊泽瑞尔没锁门。
“伊泽瑞尔。”布隆探进头去,房间里面十分安静,显然是没有人,布隆转身离开关上门,只是眼角还是扫到了挂在屋内窗户边的床单和衣服。
弗雷尔卓德终年被冰雪所覆盖,所以衣服晾晒在屋子当中也不算什么新奇事,布隆只是感叹了一声伊泽瑞尔真爱干净,然后回想起挂在最边上的那件外套或者是披风,总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不过披风上并没有利刃,因为害怕那些锐利的刀锋割伤伊泽瑞尔,泰隆早在最初就将它们全都卸了下来。
布隆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是谁的,正好见到走廊上伊泽瑞尔端着早饭走来,便将这件无关紧要的披风放在一边,走上前去询问伊泽瑞尔是否要和车队同行。
“不了,我准备休息几天再出发,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我想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伊泽瑞尔回答。
布隆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去转告他们。”
伊泽瑞尔在布隆居住的村庄停留了几日,但是他不可能一直逗留下去,无论是探险家的本性,还是和艾希约定好的时间的接近,都催促着他继续踏上旅途。
后面将会是一段漫长的单人旅途,伊泽瑞尔临走前做好的完全的准备,背上了装满药品与食物的背包,仔细护理了自己的护符。
和村庄中那些这几天一直缠着他讲故事的孩子与姑娘们以及一直照顾他的布隆挥手告别,伊泽瑞尔再度踏上了旅程。
如果不遭遇暴风雪,下午的时候他就会按照计划好的到达一处避风的山洞,那里很安全,附近生长着野兽讨厌的一种弗雷尔卓德特有的植物,而且洞中深处还有一口没有冰冻的泉水。
送伊泽瑞尔离开后没多久,布隆和几个大胡子一起坐在酒吧的二楼窗户边聊着天,他无意地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白色的披风后缀有闪着幽蓝色光芒的利刃。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穿着白色披风头部被兜帽整个罩住的人抬起头看过来。
刀锋之影?!
布隆揉揉眼睛,再看去,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难道自己看错了?布隆怀着满肚子的疑惑坐了下来。
冰原的白色刺得眼睛生疼,伊泽瑞尔拉下头上的护目镜,顿时觉得好受许多。
世界一片死寂,只有风卷着雪片散落在肩头。
伊泽瑞尔停下脚步微微喘了口气,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事实上泰隆的那件披风的确是派上了用场,兜帽很好地抵挡了寒风对脑袋的侵袭。
哈出的热气在脸变凝成一团团的雾气,伊泽瑞尔从腰间的小挎包中取出牛皮地图将之展开,努力地辨识自己所在的地方。
“看上去没多远了,伊泽瑞尔加油,我能行!”地图被塞回挎包,伊泽瑞尔紧了紧背包的袋子,准备继续迈开步伐踏上行程,然而他刚刚走出去一步,目光便捕捉到了远远的地方一条飞快窜过的黑白色影子,立即转身便跑。
然而就算这么远的时候警觉到了,雪狼们还是追随着,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在接近弗雷尔卓德冬季的现在,食物紧缺,雪狼们不得不结为群体通力合作,甚至在天幕还没有落下的白日就出来觅食。
在野外伊泽瑞尔最不愿意遭遇的就是狼群了,哪怕面对一只猛虎或者一只雄狮,也比面对狼群来得轻松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