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是聪明的,头脑清晰条理分明是他的一大优点。他想,他最初被源博雅吸引,是因为他搭弓射箭的英姿,再后来是因为他的洒脱、他的骄傲、他的自由。也许那该说是憧憬,那都是晴明自己所不具备而羡慕的。然后呢?不知怎么的,就慢慢变成被他绚烂如阳的笑容吸引,被他爽朗如风的声音吸引,被他的一举一动吸引。如果是家人之间也会这样在意对方的存在吗?也会这样顾念对方的心情吗?
所以说晴明是聪明的,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对源博雅的感情不是家人那一类的,比家人更浓郁,比友人更暧昧。但他从来没有体会过,所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他能肯定的是,源博雅对他很重要。
看着源博雅漆黑明亮的眼睛时,晴明总会露出笑容。这种笑是由内而外的,是他自己都有点控制不住的。面对源博雅的质问,晴明回答道:“博雅对我来说大概就是命定之人吧。”
“很重要的那种吗?”
“是的,非常重要。”如果没了源博雅,晴明觉得他的生命一定会缺出一块,而且是被狠狠挖走了一块,血流不止,也许用一辈子都不能愈合。
所以,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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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喜欢白色。喜欢唐土的诗句。喜欢不太甜的食物。喜欢春天傍晚时远天之际的云霞,夏天夜晚时庭院里零星飞舞的萤火虫,秋天午后随风落地的枫叶和冬天雪后初晴时一身白无垢的樱花。
源博雅曾说他一身狩衣蓝白交融,举手投足如同白鹤。
晴明读过唐国的一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想起的是源博雅漆黑明亮的眼睛。
源博雅偶尔会像献宝一样给他带来一些唐国的小点心,没什么甜味,却是醇香。
四时之景,万物之息,在晴明看来任何一切都有各自的规律与美感,但源博雅一一指出来的那些景色,每一处都让他心神荡漾。
一切都与源博雅有关,一切都细微而美好。
立春之风起,细细柔柔的还没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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