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上谁？我看向蔚蓝的天空，难道是我那警察小美人？好吧，这是我痴心妄想，我最后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是“你最好给我死远点”的意思，哎，这年头小孩子的脾气怎么那么大，不知好歹还爱记仇。

我没回答他，“这算什么开脱？分明是要我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下半生的意思嘛。”

“以你现在的状态完全可以出院服刑，我开个证明就可以。”他站在我的旁边又是笑了笑，低头看小我问，“需要么？”

我说：“听说监狱里有很多变态。”

“按照标准来看，他们非常正常，除了性饥渴以外。”

“嗯哼？”

“这一点很适合你不是么？”

“少瞧不起人。”我白他一眼，我有原则的，很有原则！“我可是很挑剔的，只有我看中的人才可以，不然谁也别想动我一个手指头。”

他的眼神里有几分玩味的意思，用眼角瞟向我的方向，眉梢轻挑问：“所以你就躲到我这里来了？”

这不是我的本意啊，说得好像我现在有求于他似的，“是我的警察小美人给我的选择，我认为正常人都会这么选择吧？”

“警察小美人？”他忽然失态的笑出声音来，我就不明白这很可笑么？他抬起腕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转过来面对着我，向我伸出一只手说，“你到时间吃药了，跟我回去么？”

那细长的手指伸过来，最显眼的不是分明的骨节，不是细长的手指，不是细腻的皮肤，而是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过半年没见嘛，这个家伙竟然跑去结婚了，真是的。

我搭上他的手，任他牵着往病房走。我的病房在二楼，拖防卫过当的福，单人单间的待遇，窗户面向南面，能看到很美的夕阳的景色。

人人避之不及的精神病院，分明比世外桃源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在城市里做盒子里的人。

他牵着我走进房间，将我按在床边坐好。房间里除了一张床没有其他的摆设，他从床头拿起病历卡自言自语说：“让我看看，这一次你又叫什么。”

我不觉得奇怪，他总是这样。

“林道恒。”他念了一遍，评价道，“是个好名字。”

我笑。

有护士送药进来，见到他有些意外，悻悻点头叫了一声：“容医生。”

他在这件病院也算是有资历的大夫，至少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了——他比我在精神病院待得时间长多了。

我现在也记得他见到我时介绍自己“你好，我是容征，以后是你的主治医生。”我那个时候就觉得他从没把我当做病人，尽管我是因为这个罪名见到他的。

护士倒出药粒，端起水杯走过来，他顺手接了过来，说这里交给他，让护士离开了。护士应一声，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吃药。”他踱过来将药粒放在我的手上。

我仰头看他，其实我很讨厌这种东西，谁知道我这么吃下去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变成精神病，“如果要证明我很正常，我是不是就应该老实的听你的话把这些都吃了？”或者把这些五颜六色的颗粒摔在他的脸上我才叫正常？

“不然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呢？”他说得轻巧。

我当然不是来吃药的啊！我接过水杯，润了一下口腔，将一把药都扔进嘴里，然后又大喝一口水咽下去。缓了好久，我将水杯还给他说：“你听过那个笑话么？”

“哪个？”

“一对姐妹在墓地见到一个美少年，回家之后妹妹把姐姐杀掉了。”

“因为她想再见那个美少年。”他说出答案，然后又说，“据我所知这不是笑话。”

“所以说，”我拉着他的衣襟迫使他弯下腰，让他那英俊的脸庞距离我更近，近到气息可以扑到他的脸上，“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见你呢？”

他的眼神如刀般锋利，一下子就割中了我的心脏。我抱着他，想去亲他的嘴唇。

意外的是他向后退了一下，昂起头睥睨我，说：“我以为你看到了。”

“结婚戒指嘛。”我当然看到了。

他保持着挺立的姿势不动，仍然是那样看着我。

我冲他笑，“那又怎样呢？”

他可别说他要对他的婚姻负责，我不认为他会无缘无故生出责任感道德感或者是别的什么正义的东西，那跟他实在太不相称了。

果不其然，他在短暂的沉默与审视之后，又露出恶魔一般的笑容，俯下身吻我。从嘴唇的接触到舌头的纠缠，他依然如以前一般喜欢营造温馨的假象，如果他的肺活量小一点这当然是极其温馨的。他竭力压制我，毫无预示的转换气息，却不给我留一点余地。

我抱住他的脖子，试图抵消他的压下来的力量，这是很累的举动，全部力量都集中在脊背上，在短短几分钟的角力间便感觉到了疲乏，唯有挂在他的脖子上才会有些依托。我微微睁开眼睛，他的皮肤不算细腻，但光滑，颜色比小麦亮一些，这种颜色有个好听的名字，耐而节白。

他的头发是清爽的柠檬味，大概是换了别的牌子洗发水，以前是很俗气的香味，比起来现在确实更吸引人。原本整齐的头发在争持中有了几分凌乱，他的头发并不长，只头顶处微长的发丝经过细致的打理服帖的形成一个莫西干发型，露出狭窄的额头和坚毅的脸部轮廓。

大概是因为有了妻子吧，有人照顾自然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