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院子的草地中有一条长长的拖行痕迹,狗应该是被凶手拖走了,怕我们检查出狗体内的老鼠药成分,但是……”安岩蹲下身子拨弄着狗窝前那点极不显眼的腐烂物,“为什么凶手没有一并把狗吃剩的食物处理掉呢。”
云骞想了想,道:“会不会因为当时是黑天,凶手没看清,你想啊,这大白天的又是村头,肯定不少老头老太太在这儿乘凉,这个时候进屋杀人未免太显眼了。”
安岩点点头:“是,有预谋性的凶手选择作案地点时会考虑三点,熟悉的地点,方便进入以及逃脱;不能离居住地太远,否则不利于作案后的快速逃离;再就是避开有熟人的环境,但如果逼不得已要在熟人家里作案,就只能选择最不会引人注目的作案时间,那就是黑夜。”
“而且凶手对于死者的作息规律非常清楚,要么是进行了长时间的窥察,要么是和死者关系很好的朋友。”
安岩回头望着那间黑漆漆的小屋:“还有那被撕毁的相片,为什么凶手要将相框砸碎,并且撕毁相片带走了……那个女孩呢。”
“难道是情杀?”民警小黄呆呆问了句。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么?”一直沉默的云骞忽然来了句,“你不觉得死者赵宇的死亡过程和廖曼的死亡过程很像么,并且在两名死者家中都发现了颜色长度相近的长发。”
“找找照片上的那个女孩问问具体情况,然后把尸体抬回研究所吧,尸体需要解剖才能确定具体的死亡时间。”安岩说完这句话,将证物收集好塞进警车后备箱,接着自觉地拉开车门委身踏进去。
云骞赶紧跟着上车:“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剩下的对当事人进行询问等程序那是你们刑调科的事,我就负责勘察现场以及检验尸体。”安岩说得振振有词。
不过这么一听,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云骞没有开车回警局,而是直接跟着安岩进了研究所。
安岩权当没他这号人,全程无视他,接着请几个助理将尸体抬进解剖室后,大门一关。
云骞愣愣地站了半天,忽而往沙发上一倒——
他掏出手机打算给于渊回个消息,结果一点亮屏幕就见四通温且的未接来电。
他忙回拨过去,电话一接通,那头便传来温且那种特殊的绵软的声线:
“回来了么?”
“对,刚才在开车,没听见手机响,抱歉。”云骞说着,疲惫地揉揉眉心。
“吃饭了么?”
云骞抬手看了眼手表,发现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还没,刚到,现在在研究所。”
“我正好要去研究所,顺便给你带点吃的,你想吃什么,爆炒腰花?”
云骞一听就笑了,连连摆手:“就算是喜欢也不能天天吃啊,美女天天在你面前晃悠都有腻歪的一天,更何况是宽油重盐的外卖菜。”
那边是温且爽朗的笑:“那我们云小可爱今天想吃什么?”
“哇,大哥,别这样叫,头皮发麻。”云骞搓了搓颗颗叠起的鸡皮疙瘩。
“行,我知道了,那我看到什么就买什么,你不挑食对吧。”
挑,怎么不挑,不过就像他家云老头说的,饿极了吔屎都吔得香,这会儿他都前胸贴后背了,再挑挑点点怕是要饿成人干。
温且这厮果然是效率型人才,不过二十分钟就从十公里开外的警局买了晚餐开车来到了研究所,云骞一开门,麦当劳的纸袋便戳到了他脸上。
“我怕你等不及,点这个会快一点,你先将就吃。”
“多谢。”云骞作势抱拳,乐呵呵接过纸袋,一打开,肉的香气便飘了出来,徘徊在研究所大厅内。
“今天出外勤情况如何。”温且闲极无聊地摆弄着手机,漫不经心问道。
不提还好,一提他云骞就想起那具烂索索的尸体,禁不住干呕一声,默默放下手中的鸡翅,一脸怨妇相:“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温且一看他那样子就笑了:“抱歉抱歉,真的习惯性询问。”
云骞这会儿也没了胃口,把吃食往桌子上一放,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粉红色的小本本:“这是我做的现场痕检记录,你看看。”
温且接过那本粉色小本本笑着打量几眼,接着掀开。
从云骞刚进警局时每一次出现场的痕迹分析都被他工工整整整理入册,包括结案后的感想,字写得一笔是一笔,工整到甚至是看起来稍显幼稚,就像是小学生的读书笔记。
“嗯?所以你是怀疑,杀死赵宇的凶手和杀死廖曼的凶手是同一人?”
云骞点点头:“作案手法相同,现场遗留痕迹也大差不离,但我不明白的是这赵宇和廖曼之间有什么关系,以及现场被撕走的那半张相片上的女孩,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