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七正要说句“没事没事,小问题”,刘慧娟已经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觉得手感不错,又摸了摸:“梅老师,您家里的事我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说啥,但您放心把这儿当成家里,什么时候来,阿姨这儿都有你一口饭。你是城里人,阿姨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只能保证,都是咱们家自己的味道。来,尝尝这个汤,玉米是我们家自己种的。”
“哎,妈!”安平小声叫了句,很不好意思。而且家里的老玉米什么情况,亏他早上狂奔数十里买新鲜玉米回来!
“刘阿姨的手艺很好的,谢谢阿姨!”梅七笑着笑着眼眶一红,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认家长陷阱,小声说,“……我好想回家。”
长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摇着尾巴从房门穿了出来,窜上梅七膝头,踩了踩,自在地找了个舒服地趴下,喵了一声。刘慧娟咦了一声:“这哪里来的猫啊?”
安平哼了一声:“下午散步的时候死皮赖脸跟回来的,野猫呗。”说完蹬着猫,不爽道,“你瞅啥!”
长生呼噜了两声,梅七赶紧摸摸它的脑袋安抚:“大冬天的,也不好扔在外面不管的呀。”
“这时节还有野猫……”刘慧娟也是很惊讶,旋即笑道,“不过自来猫也是福气,现在我们家情况也好了不少,留下就留下,我去给他找个碗。”说着要去厨房,安平起身要她坐下,自己去拿,就见长生趁人不备,抬爪偷了只褶子叠得整整齐齐的饺子。安平大怒,一筷子啪地夹上去,筷子断了,长生狞笑着吞掉了饺子,看着他舔了舔爪子。
刘慧娟吓了一跳:“平平!你怎么这样子,要打死它啊?”
安平赶紧解释:“刚才筷子碰在一起才断的,没打到它。流浪猫身上细菌很多的,我之前都跟你讲过,喂鸡放牛回来还要洗手呢。”
梅七笑着安抚他们:“安平给它拿个碗就好,饭桌不是还有一边么?阿姨也别生气,这猫的名字还是平平起的,叫长生,哪会下狠手啊?他是个好孩子,别人不知道,您总是知道的呀。”
刘慧娟松了口气:“平平长大了,力气也大……是我总……唉。”她又摇摇头,“我也想让他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长大啊。”
安平正好拿碗回来,拎着猫后颈将它放在桌沿:“大过年的,妈,丧气话就别说了,我们现在过得不是很好吗,以后还会更好。您也尝尝饺子,这些有褶子的是梅老师包的,说是南方人的做法。”
刘慧娟赞道:“梅老师人长得俊,包的饺子也漂亮!”
梅七一脸黑线,不过丧气的主题总算揭过,梅七便提起过两天要和安平去帮学校老师做项目,会有专业人员来继续做老虎山的考古项目,届时还要借住在这儿。刘慧娟一方面有些心疼儿子到处跑,另一方面也高兴有人给自己做个伴儿。两人相谈甚欢,安平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在一边跟长生斗智斗勇,和善地笑着给这猫夹香菇青菜大葱,气得猫去抢他碗里的鱼肉吃。
晚上还是照常睡觉。梅七和安平的修为倒也不会吃撑,安平洗好碗去客房打坐,刘慧娟早早睡了,梅七借散步之名跑出去检查生病的村民们有没有扣下灵丹不吃。这在原作中属于社会毒打事件,有几个村民说着不相信安平,不吃药,实际上是准备卖了灵丹换钱,家里的病人本来对他们也没用处,还能跟安平卖惨多要几颗仙丹。这种情节可以但没必要,梅七今晚想做个好人。
毕竟是元旦跨年,他想,至少一个晚上,让刘阿姨的梦想实现一会儿吧。
睡前安平和长生又吵了一架,起因是安平要把长生赶到厨房去住,还说我们村的猫猫狗狗都不进屋睡的。长生则自称梅七的老朋友,大骂安平忘恩负义,结果修为没恢复,又被安平打了一顿,梅七上来调停说这猫是母的还会化形,你打她屁股不是耍流氓么!安平便福至心灵:既然是母猫,更不好跟我们两个男的一起睡了!
最后达成协议,安平手脚麻利地用旧的枕头被子做了个猫窝放在门边,依旧是梅七睡床上安平躺地上。半夜长生想跳上床,安平猛然睁眼一剑递出,大骂不知廉耻,猫则骂他大男子主义封建落后。他们也没传音,反正动静这么大,梅七哪还能不醒。来来回回很多次,梅七睡得火大,伸手把安平按在床上勒令他立刻入睡,将安平的被窝留给了猫。
安平到底还是根正苗红的○点男儿,拿到了长生剑也没有膨胀,凌晨准时起来,蹑手蹑脚地提着木剑上街扫雪。他扫得认真,但一剑剑递出,进步并不明显,街道上的雪被他弄得坑坑洼洼,歪七扭八地堆在路旁。
梅七其实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就是觉得别扭,观望了半天,穿好衣服鞋袜溜出门,不自觉地用上了敛息之术,追上安平,劈手夺剑,演示一遍,回去睡回笼觉了。其实他也是手痒,谁中二的时候没幻想过雪夜舞剑呢……
长生端坐在床头看他。梅七也是为安平的灵力和剑术修为操碎了心,想着去十三城就把安平放养了,自己好好休息休息,倒头就睡。结果安平回来见到长生窝在梅七边上,又跟她打了一架。
新年新气象,元旦这天,不仅村里人的身体都恢复健康了,街道上的雪也被不知哪个闲得没事干的活雷锋扫干净,连梅家人都有了消息。梅墨早上六七点钟就兴冲冲地打电话问安平他们在哪儿,安平正在做早饭,用灵力支着手机,听到她没事也很高兴,恭喜了几句,笑道:“我现在在老家呢,阿七前辈也在,不过还在睡觉。”
梅墨哦了一声:“我元婴后期啦!你的事我也知道了,不愧是我们梅家子弟,干得漂亮!回来师父给你申请奖金。这两个月憋死我了,那帮狗娘养的,老娘现在还要追查他们……不然过两天我就来找你玩了。”
安平摘着叶子说:“我三品巅峰了……”
梅墨大骂:“你有毒吧!不行,你把阿七还来,我才是亲的,我也要学!”
安平撇撇嘴,却也没揭发梅七压根不会教人的事实:“正好过两天我们要去十三城,前辈说你会去。”
梅墨兴奋道:“对对,你们去十三城里的哪一城?反正我也要入城调查的。你不知道,阿七这样的老……前辈都属于吉祥物,直觉很准的!”
梅七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厨房,饶有兴趣地往灶台上张了一头,回道:“就十三城。这名字怎么起的,很容易叫人搞混。”
“阿七!”梅墨笑道,“谢谢你的剑,救了大家的命啦。就是说啊,十全城后面也就三座城,至于偷懒起这种名字。”
“是我考虑不周,给的**境界太高,差点害了你。”梅七偷了块炒蛋吃,鸡蛋是后院的土鸡早上下的新蛋,安平炒得也嫩,“我给你准备了补偿,十三城见?”
“好好好。十三城见,我先走一步!”
“哎,等等,我降服了一只虎妖,师父您要不要坐骑……”
安平话没说完,梅墨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回头就见梅七笑眯眯地看着他,问他们聊了些什么。刘慧娟也起得早,过来要帮忙,顺口问他们在聊什么,梅七神秘兮兮地笑笑:“安平同学的女——同学跟他打电话呢。”
刘慧娟不困了:“啊哟,平平上个月还骗我说没女朋友!”
梅七笑道:“年轻人不好意思呗。”
安平恼火:“真不是!”说着拎起正在偷鱼吃的长生放到地上,长生扒着他的裤管往上爬,梅七感叹:“你们感情真好。”说的他自己荡气回肠,仿佛见到股市回温。
安平抬腿把猫甩掉:“女孩子家扒人裤子,成何体统!”
长生厉声叫了两下,刷刷抓破他的裤脚,扬长而去。安平借题发挥,对刘慧娟说:“妈,这猫太凶,可能有病,到时候我们送她去城里打针。老师和我平时也没时间管,现在收容所……”
梅七脸色大变:“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