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截骨头很快愈合,他顿了一下,开始运功疗伤。
梅七带着一名医修和李晓以及一名记录员回来。那医修架子还挺大,毕竟在修真界也算稀有工种,看了安平一眼就不大高兴转向梅七:“小同志哪儿有伤呢?您担心也要讲个基本法嘛!”
梅七呃了一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刚醒,我也不知道他愈合这么快,看样子是没有道伤……”
“要有道伤找我们也没用啊。”医修哎呀一声,“得找徐司令。李将军,几位先谈,我去看看509的病人啊,有事飞个剑。对了,病好了床位尽快空出来……”
医修唠叨两句,健步如飞地消失在门口。李晓给自己拖了个凳子,坐下准备问话。
梅七拉开窗帘,安平顺着望去,一片岩石裸露的荒地映入眼帘。
安平目瞪口呆。
李晓就纳闷了:“这不您自个儿打的吗?”
安平讷讷道:“……这不走火入魔了吗,忘了。”
“那您走火入魔可真轻易。”
“可不是。”
记录员兢兢业业地记下,梅七打断道:“正事。法阵的事情我和沈师傅汇报过了,李将军还要问什么没有?”
李晓坐得笔挺:“没什么特别的,随便问问。梅霖实力怎么样?”
安平和梅七对视一眼,前者道:“很强。”
“和徐司令比?”
“不知道。”安平说,“我没见过徐司令。但梅霖给我的感觉……三清四修大阵只要有一部分完成,他就能迈出那一步。”
李晓眉头一跳。他到底才三十多岁,脸皮薄,拐弯抹角一阵,最后犹豫着问:“两位如果有意向继续阻止梅霖……”
“有的有的。”梅七赶紧接上,“我要去天一城的,画画她们也在那里。”
安平立刻说:“我也去。”
梅七看了他一眼,拍拍松了口气的李晓的肩膀:“不要那么担心,李将军。家里事我们自己解决,你们专心对付灵界军队。”
安平又仰起头朝他傻笑,李晓受不住了,又寒暄几句,告辞离开。
梅七在病床边坐下。
安平试探着摸了摸他的手背,缓缓靠过去,仿佛过了一个小时那么久,他才轻轻地抱住了梅七。
“前辈。”
梅七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平又叫了一声“前辈”,双臂悄悄收紧,两只手掌却仍然没有碰上去,颇为紧张地重复着弯曲伸直的动作。
梅七慢慢地拍着他的背,忽然道:“我现在怎么叫你?”
安平小声说:“就……就和以前一样。”
“哪个以前?”
“你,你跟我回老家的时候。”
“平平?”
安平僵了一下,有些脸红,却还是应了:“前辈。”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放开梅七,端端正正地在床上坐好。梅七伸手分开他散乱的头发,给他倒了杯水。
其实安平也不需要喝水,但梅七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安平觉得手里得有点什么。
安平捧着水杯慢腾腾地喝了一会儿,茫然道:“为什么我总是没办法保护你?
“明天启说我是遭了报应,现在我有点信了。”他有些沮丧,“安临平有能力保护你,他没有选你。现在我想保护你,却没有能力。”
梅七散漫的神智逐渐回笼,看着他说:“这不是因果报应的问题,这就是一个——成年人的,正确的选择罢了。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求他跟我逃走,他不肯,虽然我们下场不怎么样,但至少平城守住了,我们做了一件正确的事。现在是一样的。你是那个小孩了,而我要做出正确的选择。比平王幸运一点的是,我没有必要牺牲你。”
“什么是正确的?”
“平王做的事。虽然现在看来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但他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到最好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