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Arvin撤回身体,彬彬有礼的,“去你家喝。”
沈渝修看出他是跟蒋尧串通过,重新坐好,道,“Arvin,我没那个心思。你一定要去,那就叫蒋尧一起来。”
青年惊讶地看着他,想了想,耸肩道,“好吧。等会儿落地再通知他。就是可惜了我的玫瑰花和蛋糕。”
“订的你以前喜欢的,欸,你现在口味是不是变了啊?”
沈渝修短促地走了神,半晌,冲他笑笑,戴好眼罩继续休息了。
航班落地,确实有辆车在到达厅外等着。司机将车开回沈渝修的公寓,Arvin边从后备箱抱出一捧花和蛋糕,边给沈渝修看自己的手机,无奈道,“蒋尧说他不来。”
沈渝修瞟了眼那页对话,没放心上,“到家再给他打。这花你放这儿吧,蛋糕拎上去。”
Arvin没听他的,快步走进电梯,“这花是我买的,怎么能便宜蒋尧。”
花放哪儿都是放,沈渝修没心情多争论,跟着进去,上楼开门。
“帮我抱一下。”一出电梯,Arvin没了可以借力的地方,抱怨道,“早知道不订这么大一捧了。”
“你……”沈渝修好不容易来了心情笑话他,刚推开门,望见门内那个坐在沙发上抽烟的人,不禁一怔,定定停在原地。
裴序站起来,隔着缓缓吐出的灰蓝烟雾,冷冷看着玄关入口的两人和他们手里的东西。
沈渝修喉咙干涩,费力地移开视线,出声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第62章一句告别的话(2)
说完沈渝修自己又被迫记起来,最初,门锁密码是他给裴序的,其实人也是他生拉硬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我住这儿。”裴序的回答讲得慢而清晰。
Arvin从那捧玫瑰后探出头,漆黑的眼珠盯了片刻裴序,歪了一下/身体,碰碰沈渝修道,“怎么不告诉我你家还住着一个人。”
看到裴序的那一刻,前一晚浮在泳池中的感觉,又一层一层缓慢地涌过来,温热的,像要溺水。沈渝修呼吸困难,僵硬地说,“那是以前,以后不是了。”
他把手里那盒蛋糕放到玄关的置物台上,竭力控制那份心慌意乱,让开一个身位道,“你走吧。”
裴序好像没听见沈渝修的话似的,动也不动,目光稍稍平移,看向抱着一大束花的人。
Arvin多少能猜到眼前的男人和沈渝修有过何种关系,他不是第一次遇见,不觉有多尴尬,只是被裴序那股混迹街头养成的胁迫眼神看得不舒服,便礼貌地回敬道,“渝修说请你出去,难道你需要我们叫保安来处理吗?”
沈渝修轻微皱了皱眉,抬手打断Arvin的话。他和裴序的事情已经乱得理不出头绪,实在不想别人再跟着插手,“Arvin,你随便坐吧。”
敷衍地丢下这一句,他顾不上尴不尴尬,正过脸,和裴序对视着,上前一把将人拉进书房,低声质问道,“你想干什么?家里不住,要住在这儿?!”
“家里?你说哪儿?”裴序反问他,神情逐渐变得更为阴沉,“我以为这里和B市的那个房子才是你家。”
沈渝修受不了他的眼神,也无法保持对所谓家庭问题的冷静思考,“别扯了,裴序。你清楚我在说哪儿,你住在这儿爸知道了一定……”
“他知道。”裴序走近一步,话里夹带嘲讽意味,“拿一大堆东西威胁我,说难听的话,可惜跟裴曼比还是差远了。”
他边说边走近,一只手悄然捏住沈渝修的手腕,“他跟你也是来这一套吧,你就听了他的?”
裴序说着,很轻地嗤笑一下,语气越来越冷,“你真的是因为听他的?怎么,沈耀辉还要你去找别的男人带回家睡吗?”
沈渝修听得头痛,推开他些许,没好气道,“你少他妈胡说,今天Arvin是……凑巧。我真要睡他,压根也用不着带回家。”
他狠心挣脱那只手,拉开书房半关着的门,一指门外道,“裴序,前几天在电话里,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现在的关系没必要再谈这些,你想在这儿住,随便你,我会很快搬走。”
裴序听见那句搬走,表情凝固了一瞬,垂下眼,原本低沉的嗓音蒙上了一层更为深重的阴影,“搬走,你想搬去哪?B市吗,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能搬到什么地方。现代社会想要找到一个人,根本没那么困难,沈渝修心里明白,住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就像他和裴序,再怎么挣扎纠缠,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沈渝修松开搭在门边的手,背身走到那张常坐的单人沙发附近,静静坐下道,“裴序,你猜的没错。”
他单手撑着前额,眼睛半睁着,只能看见指缝漏出的裴序穿着的那双浅色拖鞋,“爸确实是找我谈过,我也确实答应他了。”
那双拖鞋小幅度地向前动了动,大概是想走过来。
沈渝修看着拖鞋鞋尖的一点磨损痕迹,继续道,“都是成年人,寻根究底没意思。决定都做了,何必非要弄明白理由呢。”
“我真的累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