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随后转移到钟世豪和钟俊熙身上,比在钟凌波身上停留得更久。
因为他们都知道,真正执掌钟家的是钟世豪和钟俊熙。
“各位,欢迎来到小女二十岁的生日晚宴,我代表钟家感谢各位的到来……”
钟家家主钟世豪意气风发,对着在场的人发表欢迎致辞。
现场欢呼连连,掌声阵阵,气氛高涨。
杨平坐在角落,自斟自饮,目睹这一幕,面色淡然,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无关。
然而,一丝冷意已经爬上他的嘴角。
当他看到这三人时,三年前,那血与火的一幕又浮现在心头。
钟家和另外两大家族害死他父母,残杀他族人的一幕,历历在目,让他的拳头不自觉握紧。
杀意在弥漫……
“钟家主,什么时候把折枝花果纹梅瓶拿出来看看啊,让我们掌掌眼!”
“是啊,我们可等不及了!”
一些收藏爱好者催促道。
他们对古玩十分热衷,早就听说钟家有折枝花果纹梅瓶这种绝世宝物,忍不住想一睹为快。
这也是很多人来参加晚会的目的。
折枝花果纹梅瓶实在是太珍贵了,举世罕见,放到哪个家族都是镇家之宝,看过的人寥寥无几,让他们心痒难耐。
钟世豪早就预料到众人会有这种反应,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道:“各位莫急,我这就把宝贝拿出来,不过事先可得说好,别动非分之想,不然,我钟家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
说着,数十个保镖从后面走出来,抬着一张桌子。
桌子上有一样东西,被红布盖着,看不到模样,不过众人都知道,里面应该就是那件传世青花瓶,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
钟世豪将红布掀开,就见一个青花瓷瓶出现在眼前。
瓶小口圆唇,短颈,丰肩,宽圈足。通体青花装饰,肩部绘变形莲瓣纹,纹内绘朵花。
瓶身绘折枝花果,大小各3枝,分别为石榴、枇杷、樱桃、葡萄、荔枝,近足处绘上仰蕉叶纹一周,素底无釉。
纹饰多样且清新脱俗,堪称完美,看得一众古玩爱好者眼睛发直。
“这就是明永乐青花如意垂肩折枝花果纹梅瓶?今生得见,死而无憾了啊!”
“是啊,这可是明永乐时期景.德.镇御窑厂烧制的宫廷用器,传世完整器物极少,名贵无比,价值连城啊!”
“你们看它胎质洁白,做工精细,青花画工娴熟,使用的青花钴料是一种称为“苏麻离青”的进口料,含铁量较高,呈色浓重青翠,在白胎的映衬下,罩于釉下的青花青翠浓艳,花果上布满褐色的铁结晶斑点,有如一幅传统的水墨画,晕散自然,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奇迹啊奇迹!这绝对我们国家瓷器的巅峰之作!”
一群人赞叹。
在场不乏文物学者,古董收藏专家,对青花瓷研究颇深。
将这一件瓷器的年代、规格、做工、来历、特色、艺术价值说得明明白白。
让不少不懂古玩的人也明白了它的巨大价值。
纷纷羡慕钟家能拥有此等宝物。
有人忍不住问道:“如果拿去拍卖,能卖多少钱?”
一个专家立刻竖起一根手指:“至少一个亿!”
“一个亿?!”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原以为这件宝物已经够珍贵了,应该能卖个几百上千万,谁知道竟然是以亿来计算!远远超出想象。
一个亿啊,多少人的全部身家都没有一个亿。
也就是说,得到这件折枝花果纹梅瓶,立刻就能成为亿万富豪。
这绝对是宝贝中的宝贝!
“难怪钟家如此爱护,一直不肯拿出来示人,直到今天钟凌波过二十岁生日才拿出来。”
“是啊,这下子,钟凌波可谓出尽了风头,整个洪州的人都会记住这场生日宴会。”
“早就听说这个钟家小姐十分爱面子,恐怕展示折枝花果纹梅瓶的做法,也是她要求的吧。”
“十有八.九。”
……
一众人等议论纷纷,都被稀世珍宝给震撼住了。
杨平看着折枝花果纹梅瓶,心中却是涌起异样的情绪。
想当年,这件宝物就摆放在家中,是父母的最爱,常常跟他讲述有关它的故事。
杨平对于古玩的兴趣,也是从那时候培养起来的。
他至今记得父母抱着幼小的他,指着这件青花瓶,温声述说有关古玩知识的画面。
对他而言,折枝花果纹梅瓶便代表着童年,代表着亲情,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然而,如今这样原本属于他家的东西,却落在了别人手上,当作炫耀的资本,这让杨平心如刀割。
他的眼中有冷电闪烁。
“各位,今天是我女儿二十岁的生日,意味着她达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可以名正言顺嫁人了。”
“我今天举办这场生日宴会的目的,不仅仅是给她庆祝生日,也是希望为她择一良人。”
“……今天我话就放在这里,谁要是能得到我女儿的青睐,得到我的认可,这件明永乐青花如意垂肩折枝花果纹梅瓶就作为嫁妆,赠送给男方家!”
钟世豪大手一挥道。
“好!”
众人闻言,轰然叫好。
激动无比。
这实在是意外之喜,娶到钟凌波,竟然能得到这件传世宝物,那岂不赚翻了?
钟凌波本身就是美人,再加上一件价值上亿的宝贝,谁不心动?
群情鼎沸,喧嚣声震天。
钟世豪、钟凌波、钟俊熙等人对这个场面很满意,取得了预期的效果。
他们要的就是让钟家的名气更上一层,吸引顶级豪门来联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响起。
“抢劫他人的东西,霸占为己有,还拿来当众展示,洋洋自得,甚至用作婚姻交易的筹码,实在是可笑啊!”
“钟家的人,你们还有羞耻之心吗?!”
这个声音也不如何响亮,却盖过了震天的喧嚣。
像是一盆冷水,浇在数百号人的头顶。
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一片死寂。
众人循声看去。
却见一个白衣青年缓步走来。
哒哒哒……
整个厅堂都只有他脚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