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李刃一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
小县城里的灯火有些暗,不过才八九点钟,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影,远处亮的灯火也不多,感觉看在眼里昏昏沉沉,迷迷茫茫,找不着方向似的。
白谦熠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李刃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也不知道坐多久了,一张俊秀的小脸忧虑重重。
白谦熠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伸出一只手扯了扯李刃的脸颊。
“在想季超跟韩伦”
李刃收回思绪,转移视线看向白谦熠,眨眨眼道:“熠哥,这你都能猜到,你真是我肚子里的”
白谦熠眉尖一挑,眼角的余光淡淡瞥了他一眼,李刃表示了解的闭上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心中嘀咕:真是的,没见过这么讨厌昆虫的,连“虫”字都不让说了。
他也不想想,谁愿意自己被说成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啊就算不讨厌虫,也不乐意听见这话吧
李刃闭着嘴坐在旁边,白谦熠也不开口了,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眉宇见都是嫌弃,好在教养不错,没至于直接吐出来,就是下咽的脸色不太好,之后那茶被搁置到一边,想来白谦熠是不可能再碰了。
李刃闭着嘴翻了个白眼,真难伺候,酒店就这样,能有多好的茶
想到刚刚一进门,白谦熠那股嫌弃劲儿,二话不说找了客房服务,连同床单,内褥全换了一阵套新的,意思就是,绝对没人用过的,酒店忙不迭给换了,只因为白谦熠的一句:“钱我来出,额外再加一笔服务费。”
没办法,大爷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其实李刃现在也算是相当有钱了,可终究没法跟这位爷比的。
李刃看着白谦熠嫌弃茶水的样子,忍不住恶意的想:自己究竟看上这人哪儿了洁癖简直可怕,吃喝穿都得要最好的,惩罚人的时候手段用尽,李刃哭的嗓子都哑了,可无论再怎么求
饶,没用还有什么冷淡,对冷淡,明明就是恋爱中,也没见他对自己多狂热,至今连束花都没收到过。
李刃忽然想起白天季峰说韩伦的话:韩伦没那个资本,我爸要对付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李刃咕咚咽了口口水,有一瞬间,他仿佛看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蚂蚁。
“怎么了”白谦熠见李刃脸色发白,微凉的手贴上李刃的脸颊,神色专注道,“不舒服
吗”
“没有不舒服。”
李刃手心贴上白谦熠的手背,脸颊轻轻蹭了蹭,白谦熠微微一怔,神色温宠道:“怎么跟只猫儿似的”
李刃撅了噘嘴,“还不是你老说我像猫,小爷哪里像猫了再说有我这么英俊潇洒的猫吗
,,
白谦熠捧起李刃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沉吟道:“确实品种优良”
“什么叫品种优良”
李刃气急,龇牙咧嘴地朝白谦熠扑了上去,白谦熠伸手接住人,把人搂进怀中,双双跌进沙发里,李刃压在白谦熠身上,看着面前这张俊美的脸,忍不住凑上去亲亲啃啃。
真是奇怪,明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早看过无数遍了,可每次一靠近,李刃还是忍不住被惊艳到,白谦熠这张脸,好像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一样,但不管哪个角度,都绝对俊美的不像话,找不出一点缺陷。
李刃啃了半天,啃的白谦熠一下巴都是口水,抬起上半身问道:“你觉得季超跟韩伦能在一起吗”
白谦熠没说话。
李刃蹙眉:“不能吗”
白谦熠顿了一下,微微偏头道:“他们能不能在一起,跟我有关系吗”
李刃撅了个嘴:“话不能这么说吧,好歹你们相识一场。”
白谦熠知道他不高兴了,轻笑着伸手扯了扯他的脸颊,“我换个说法,就算我觉得他们能在一起,他们就真能相亲相爱,相守到老吗”
李刃愣了一下,神色恍然。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其实是在告诉我,我这么忧心忡忡,其实根本就是在瞎操心,他们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白谦熠捏了捏李刃的鼻尖,“聪明。”
“我本来就聪明,”李刃冲人皱了皱鼻子,“不过,虽然我确实管不了他们能不能在一起,但至少,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们遍体鳞伤,季峰说得对,如果让他爸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喜欢上了男人,首先他们自己就得没半天命,其次是陆奇跟韩伦,陆奇那身家背景,季峰他爸是不能把他怎么样,可韩伦呢韩伦怎么办。”
白谦熠思索片刻,他在想怎么表达,才能让李刃比较能接受,毕竟白谦熠的态度,的确就像他之前说的,旁人的事,无论如何,都与他无关。
可李刃不同,两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于自己小情人这份天生的劳碌命,白谦熠也表示十分无奈。
“小刃,其实有一点,你可能并未看清,”白谦熠语气轻缓道,“人只要活着,就必然经历痛苦,我们本身是因为痛苦而成长,不是因为成长才痛苦,这前后顺序,很大程度的决定了我们对待事物的看法跟承受能力,有些人害怕成长,因为他们觉得成长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那么他们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苦痛之中,而有些人,渴望成长,所以即便面对再大的痛苦,也依然能坚持到底,这类人往往勇于挑战命运、活出自我;我知道,你担心韩伦跟季超会出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