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住了行动不便的花如松只好转过来安慰她:“没事儿,我在,我一定狠狠教训这小子一顿,给你出一口恶气!”说话间竟是带着花茹馨这个身量颀长的腰部挂件走到了床边,打算在夏墨时的右半边脸也来上几拳图个对称。
她一见撒娇竟然也不好使了,为了避免夏墨时被气上头的师兄当真打出个好歹来,另换一招。
电光火石之间,她福至心灵地想起了什么,抱紧了她师兄,不住地呢喃道:“我好热啊!”眼神中尽显迷离之意,同时还双手并用地在他身前摸索,想要动手解他的衣服。
花如松死死拽住自己的裤腰带和领口,见她脸上有异于常人的红晕,额间也有几滴细汗冒出,打湿了几缕垂落的发丝,瞧这情形,莫不是中了春——药?
尽管花如松的衣物被他拽得紧紧的,挣扎之间,花茹馨身上本就穿得不大齐整的衣裙被弄得越发散乱,尤其是那条腰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像是随时都要掉下去的样子,他立即为她正了正上衣,可惜他只有两只手,顾此失彼,还没理好她的,他的就又被她扒开了。
俩人僵持了许久,连体温长年偏低的花如松都出了一层薄汗,更别提花茹馨了,这下,不用演,她也是真的热了。不过,自己编的剧本,天时地利人和的,还是要敬业地演下去,双手继续在他身上作乱,弄得他气喘吁吁的。
见这人居然无视自己的“不舒服”,她又心生一计,干脆来个欲擒故纵,扫兴地推开他:“这身衣服也太难脱了,我不要你了,嘿嘿,我要去山下找个男倌儿来解毒。”然后又眼神迷离地想了想,“下山的路太远了,我还是去找三师弟吧,他可以帮我的。”
她说完就踉跄着脚下步子,往门边走去,玉腿刚迈过门槛,就被他用力往回拉住,花茹馨顺势一扑,扎进他怀里,赖在他胸前硬是不放手,还在他怀里不停地拱来拱去,一边叫着:“大师兄。”一边死抱着他精瘦的腰,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了蜻蜓点水的清浅一吻,眼中真挚的情动和热烈流转的爱意终于叫他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花如松打横抱起花茹馨,低头说:“希望你明天醒来之后不要恨我。”
花茹馨埋首于他有力的胸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勾起了嘴角的弧度,环着他脖子的双手又圈拢了些,顺从地被他抱着离开了这座小竹屋,只留下一个夏墨时歪着脖子躺在床上。
第二十四章
翌日,夏墨时终于不是在巳时醒过来了,而是在后山传来晨曦中的第一声鸡鸣的时候,便早早醒了过来,不是被吵醒,而是被痛醒的。
除了四肢肌肉的酸疼外,还明显感觉到左边脸上颧骨的位置以及后脑勺的地方也十分的痛,想起身,发现脖子还扭到了,一动就痛得他嗷嗷直叫唤。
可惜,这里没有伺候他的下人,连沈云祺都不在身边,所以,与他的惨叫声相应和的只有后山的鸡叫和窗外的鸟鸣,此起彼伏的,居然叫成了一片诡异的和谐感,浑然天成,自成一派。
身残志坚的夏墨时扶着自己的脖颈,慢慢吞吞地撑着床坐了起来,尝试性地想要轻轻扭回到正常的姿势,才不过动了一动,竹林深处的小屋子里便传出来一声响彻天边的嚎叫:“我操。你大爷!”
这响遏行云的怒骂将树上的小山雀给吓得,纷纷扑腾着翅膀飞了开来,顿时就只留有被它们抖落下的树叶和羽毛在空中胡乱飞舞着。
夏墨时瘫在床上跟个半身不遂的病人似的瘫了小半天,才终于让他见着一个除自己以外的大活人,就是昨晚坑了他一把的那位姑娘——的彪悍大哥。
花如林双手揣在袖子里,施施然进来,看见他这副惨状的时候,脸上的肃穆迅速被幸灾乐祸取代,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被夏墨时难看的脸色回敬了一下,才收起那副戏谑的表情,语气却还是忍不住带了点没止住的笑意:“墨老弟,对不住啊,方才没有心理准备没想到你居然成了这般滑稽的样子,哦,不是,是这般惨状。”
“全拜令妹和令妹夫所赐。”要不是脖子不方便转动,夏墨时根本一眼都不想多看这人,看着就觉得昨晚被揍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或许是妹夫两个字取悦了花如林,他这才正色道:“这事是我妹妹做的不厚道,这不,她昨天傍晚吩咐我今早带上伤药来探望你,说或许你用得上,没想到还真的处处是伤啊。那丫头说得不清不楚的,也没说带哪些,辛亏老子为人靠谱。”
说着,花如林两只手在袖子里摸索了半晌,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起码十几瓶丹药,在圆桌上一字排开:“所以我将我屋里上好的各色药丸药膏都带了一份过来,不管是活血化瘀、清热解毒、益气补血还是稳固内力、祛疤除痕的灵药,还有金疮药、麻沸散等等,我这里一应俱全,你看看瞧上了哪些,本公子统统都送你,不收你银子。”
那语气就像是霸道总裁撩妹带着妹子逛街时,指着一溜的名牌衣服包包口红说:“你看上什么了,刷我的卡,统统送给你。”一样的霸气,却听得夏墨时脑壳疼。
夏墨时一脸生无可恋,偏着头斜着眼睛:“好说好说,请问阁下会正骨会治疗跌打损伤不,劳驾先过来帮我把脖子归位,谢谢!”
花如松恍然大悟:“原来是睡落枕了啊,早说嘛,老子还以为你大清早地就在塌上活动筋骨呢。”
夏墨时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难道我是脑子有病吗非要做出这等影响形象的举动?
“莫急,老子这就来帮你。”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夏墨时的颈部先是一阵剧痛,而后他试着扭动了一下脖子,晃动的幅度逐渐加大,竟然真的可以自如地活动了。
夏墨时掀开被子,从那一对瓶瓶罐罐里挑挑拣拣,拿起那盒活血化瘀的黄褐色药膏在后脑勺和脸上抹了抹,又用食指挖了一块据说能够祛疤除痕的往脸上的伤处涂抹了厚厚的一层,人要脸树要皮,何况他还想着回去搞定夏许淮那块硬骨头呢,怎能让他英俊潇洒的脸带着乌青回去见那人呢?
盖好之后,夏墨时毫不客气地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一概都收起来了,既然送都送过来了,哪有推出去不要的道理,何况还是这俩坑货兄妹的东西,不拿简直都太对不起他这一身伤痛了。
“所以令妹早就把她的计划告诉了你,就等着我再遭受一次无妄之灾?”
花如林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缓缓点头:“呃,算是吧。这样,等你好了之后,我再把后山的陈年佳酿挖几坛出来,咱们把酒言欢,一笑泯恩仇?”
提及酒这个东西,他就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夏墨时摆手:“打住,我也不是那么爱记仇的人,就当是我帮令妹的一个忙喽,至于你的那些好酒,留着等他们成亲之时当喜酒吧,看昨晚那样子,估计是好事将近了。”
“馨儿昨天吩咐我和师弟们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诶,你同老子说说,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于是,夏墨时便把昨晚他醒来之后开间花茹馨开始到他被揍晕过去这段时间里他看到的听到的事简要概述了一遍,当然,她扑到他旁边拽着他的手强行“非礼”她的细节被他一笔带过省略了,末了,感慨一句:“之后,之后我就被花如松给打了,然后我醒来就看见你了。不过,依照昨晚那清醒,可能你快要当舅舅了也说不准,你不生气么?”
花如林感觉莫名其妙:“气?我气什么?气他占了我妹妹便宜?这就是你们迂腐了不是,只要他们俩人情投意合,这男欢女爱的自然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我们江湖儿女素来大气且落落大方,爱就爱了,想在一处便在一处了,何须拘泥于俗礼的程序,法子好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