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萤大睁着眼睛,伴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和不甘,重重栽倒在地。
其他人见造反的主谋都被杀了,季梨园和他的丰南骑兵又明显是陈芸的人,自觉群龙无首、毫无胜算。
大多纷纷跪地求饶,剩下一些妄图拼死一搏的,也被季梨园带人当场宰杀。
一场陈萤及其党羽自以为筹谋多年,毫无破绽的谋逆叛乱,就这么荒唐的结束了。
命人把叛军收押,拉走尸首,冲掉地面上的血污,陈芸宣布登基大典继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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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陈芸正式即位,坐上龙椅,便命人传唤季梨园上殿。
此时季梨园还在殿外处理善后事宜,听到宣召,擦擦脸上被溅上的血迹,把佩刀扔给副将,大步走进大殿。
走动之间,甲胄轻碰,沉闷的撞击声一声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上。
季梨园英俊的侧脸在大臣们面前晃过,棱角分明,脸上还有没有擦净的血污,满是战场上淬炼出来的杀伐之气。
从龙之功,一步登天。
后来季梨园就成了陈国的英雄,陈国的传奇,他军功无数,只要有他镇守边关,边境蛮族丝毫不敢生出作乱的心思,多年未有战事,陈国休养生息,百姓安居乐业。
季梨园也自然位极人臣,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住在皇上御赐的大司马府,每日求着见季梨园一面的人能从角门排到长街外面。
而离着季梨园府邸不远,之前风光多年的抚远将军府,早已变了模样。
看在苏鄞母亲的面子上,季准还是抚远将军,却早已没了实权,只能每日缩在府里,靠自己的俸禄,养活一家子没出息的儿女孙辈。
没了实权,自然也就没了外人的贿赂和恭维,平日里习惯了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哪里受得了这些,天天吵着要分家。
季准被吵的头痛,只能无奈应准,而那几个败家子得了钱又去肆意挥霍,没两年就把钱败光了,又纷纷要求回去。
把季准气的险些归了西天,一时鸡飞狗跳,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还是苏鄞看不过去,找人请了大夫,又塞了一些银子给季准,毕竟季准虽然苛待季梨园,但对他还是不错的。
季梨园却根本不理会这些,没有爱,又哪来的恨呢?对他来说,那些人不过是一些蝼蚁,一些笑话罢了。
季梨园每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上朝办公,下朝陪苏鄞,顺路在路上买一盒枣花酥。
枣花酥吃了一盒又一盒,吃到后来铺子不景气,要关门,季梨园又把铺子盘过来,继续吃。
吃的苏鄞都怕他得了甜食依赖症。
而到了他三十五岁的盛年之时,季梨园选择辞官还乡。
惊呆了满朝文武和陈国的百姓。
有人说是季梨园这是害怕自己功高震主,引来杀身之祸才选择退隐。
又有人说皇帝贤德,断不会做出此事,是因为季梨园常年战场厮杀,身体伤了根本,不得不辞官养病。
但不管怎样,季梨园消失了,而且直到辞官之时,季梨园都未曾娶妻,连个小妾通房都没有,这种花边新闻更是成了陈国百姓好几年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众人搞不明白的季梨园此时正在西北的一座小城,低头缝补着衣服。
没办法,自己的阿音手太笨,缝个衣服,针线歪七扭八,还被扎了手。
向来拿刀的一双手,拿起针线竟也不甚违和。
苏鄞一进屋就被季梨园散发的母性光环闪到了。
“哥哥,你这样看好像我娘。”
“……”
季梨园把衣服放到桌上,微笑道,“来,让为娘好好看看你。”
苏鄞开始一步步往后蹭,双手合十放到嘴边求饶道:“哥哥我错了。”
季梨园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慢慢向苏鄞走过去。
苏鄞慌不择路,一顿转圈,转眼就被季梨园堵在了墙角。
季梨园摸着苏鄞的头,笑的温柔:“乖儿子,看到娘为什么要跑?”
“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苏鄞可怜兮兮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