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
挨打的人一脸委屈转回去。
何峻凌稍稍定神,后悔自己反应太过,怕他不开心,赶紧哄他:“不是看见你回来我就来找你了吗?”
神啊,饶了他吧。何峻凌窝起背,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半硬的下身藏在苹果绿的布艺高脚凳靠背后,像一道铁墙把罪恶和天真分割。他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不敢看的深渊里,不敢听恶魔在用甜美的声音呼喊。
“哥,我想跟你睡。”奶声奶气撒娇的鼻音,又无耻又做作,可是何峻凌吃这一套,磨两下就心软。
“不行。要么你睡小房间,要么我睡。”
结果何峻凌磨不过他。杨烁还是睡在他背后,睡梦中一寸寸往前挪,把他挤到床的边缘。
不能怪他有意纵容。他太怕了,怕被追问其中原因,所以连个“不”字都不敢说,只能躲着忍着。
这两个月来,他小心试探了几次,终于确认了一个人住的好处。在这里他肆无忌惮地拥有秘密,把秘密全部关在这扇门里,一出门,谁都不知道。
来人踏进了这个房间,带着恶魔的苹果试探他。他把躁动的秘密哄骗着关进衣柜,告诉它们:“嘘——安静。我们来躲猫猫。”
其实他早就偷偷堕落了,记不清自己踏入了想象和梦境的禁地多少回,想象和呻吟越来越放浪。他是铺了两床被子的,可是夏天的薄被可怜巴巴的,说白了就是个没作用的心里安慰。现实中这具身体比记忆和想象更具诱惑,温暖得像大雪天融化在羽绒被里。
他因为这一点偷来的温暖头晕目眩。
他敢说他没有歪心吗?他知道杨烁会抱上来。在浴室里,扣上深蓝色的丝质睡衣,他隔着衣服神经质地摸了摸自己,想知道什么手感。
就是单纯抱着睡。杨烁太疲倦,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条手臂毫不知情,越过翻起的睡衣下摆,贴着皮肉。被触到的部分像怕被针尖刺伤一样缩紧。何峻凌咬紧牙。如果那条手臂向下挪,在一片柔软的织物中摸到又烫又硬的东西,一切秘密将真相大白。
对何峻凌而言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事了。
杨烁第二天爬起来像只充满电的皮卡丘,浑身闪着小火花。何峻凌困到站着睡觉,刷牙都闭着眼在刷,甚至没留意那只在自己腰间不安分的狗爪。
我们何医生脾气好,换个人已经揍他了
第39章
浴室里传来细细的流水声。
还有压抑的甜腻呻吟。
沾满水汽的白瓷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证这里的罪恶了。瓷砖永远洁白冰冷,不会被他的罪恶沾染变黑,也不会和他一起沉沦变得肮脏甜腻。
何峻凌始终喜欢把他认为脏的东西留在浴室,让水把它们冲走,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空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妖媚的甜,甜得太腻,不能被他俘获的人一定会讨厌它。它是洗手台上那个造型精美的瓶子散发出的。那小东西过于精美,和这里格格不入,更像是被巫女从古巴比伦淫靡的盛筵上窃取,恶作剧般摆在这里。
何峻凌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快递上只写着“日化用品”,他从蜂巢把这烫手的东西拿出来,带回家,剥去层层泡沫纸取出这么一个不到手掌长的小东西。准备丢弃的包装还要撕碎、涂掉,像巧贼神偷抹去自己的痕迹那样小心。
这是支催情的气雾剂,拥有迷惑人心的力量,能让人暂时却周遭的一切。
何峻凌对这小东西很熟悉,要多亏那段如履薄冰的婚姻。自己能抱着白雅薇那么多年也真是不容易。比起去抱别人,他明明更喜欢被人抱着。他实在无法回想,自己是如何靠现代化学产业才能挨过那些本应火热的春宵。因为科学,自然的事情变得畸形,难以继续的东西得以继续,才催生出更畸形的东西。
它像恶魔,假扮美人,诱惑人与其交合,一丝一丝吸干人的精气。何峻凌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位美人的威力。以前他只见识过血橙色瓶子的,没想内敛沉寂的墨绿色瓶子才更要命。
网页上写得明明白白,他怎么就不信这个邪。血橙色,深红色,亮蓝色,紫色,墨绿色,摆在一起庄严得像教堂花窗,结果是修女袍下的镂花长袜。
他其实分不清楚是那个坐在神椅上的墨绿瓶子的功劳,还是他自己的身体被对门那只该死的小狗有意无意点了火。他都没有按要求吸进气雾,只是拧开瓶子时不小心洒了一点在手上,凑近闻了闻。根本什么气味都闻不出来,不料在浴缸里才泡了三分钟,腿就发软站不起来,皮肤发热,感觉不到水温。
何峻凌伏在浴缸边上,一手捏着滑凉的边缘打滑,一手被他的身体遮挡。他背部的肌肉时而缩紧、时而放松,好像有一只手沿着他的脊背抚过。
想象中那只手的主人可是对这儿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他在对面,也许正在哼着歌儿做饭,满心期待美食。也许在抱着零食看什么运动比赛,安心享受一件案子结束后难得的闲暇。
他怀疑杨烁是故意的,先把手搭在他腰间,再伸进衣服里,想要收回,手背却碰到了胸前碰不得的地方。
那天晚上窗外下起了雨,飘忽不定、把到处都弄得脏兮兮的雨。可是背后的怀抱那么安逸,睡梦中有意无意的摩擦,落在颈后的平稳呼吸,炽热的——
他闭上眼睛,自己的手跟着那只无形的手,指甲划过乳头,揉捏腰间的肌肉。
“嗯……”
被遮挡的那只手臂也从水里出来,一起搭在浴缸边。何峻凌喘着气趴了一会儿,伸手去够一个两头圆的红色透明瓶子。
他歪着头枕在自己胳膊上,眯起眼睛读瓶身上的文字,慵懒而性感。
算了,他还接受不了。他晃晃里面黏稠的液体,伸长胳膊把瓶子放到墨绿玻璃瓶边上。胳膊收回来,懒洋洋地把水撩到地上,似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