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坐上车,一时无声。
“去医院检查一下?”程思潜说得直白,“谁知道458煞笔干不干净。”他狠狠地捶了下喇叭。这帮沾了红的三四代们要是渣起来没一个敢惹的。
“幸亏你们俩开的是正常四座的,要是田雨那车,后座连条狗都坐不下。等一会儿,先别开。”盛一怀看着酒店门口,缩了缩脑袋。
这一切看在董成程眼里又是憋屈又是心疼,肯定留下心里阴影了,一怀这么纯洁个人,怎么能给那么一个牲口呢!
“哪里不舒服?”程思潜回头问。
盛一怀靠在后座上,“我哪儿都不舒服,浑身疼,胃难受,想吐,还饿。”
董成程又吧嗒吧嗒掉眼泪,整个一林黛玉上身。
“这个时候田雨要在多好,这小话痨,我头一次这么想他。”盛一怀想若脑袋里全是田雨的声音也是件好事,至少能忘记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还不走?哀悼哪个煞笔呢?”
车窗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盛一怀肩膀一哆嗦,董成程眼泪直接憋了回去,程思潜后背一凉。
“啊!你啥时候回来的?”董成程从椅子上探过头。
“眼泪憋回去,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丁畾拍了董成程脑袋一巴掌,脆响。这样看来董成程脑袋里果然是空的。
“思潜开车,送我回家。”丁畾拍了拍程思潜的肩膀说道。
程思潜后背开始出汗,连声都没敢出,他今天就应该让梁成来。
丁畾到家下车,手放在车顶上,插着裤兜,“下车,煞笔!”
然后三个车门全部打开,三个人老老实实站在外面吹热浪。
“盛一怀你给滚我过来!”丁畾的话音刚落,其他两个人瞬间回到车上,掉头就走。
董成程挨个人通知,丁畾回来了!丁畾回来了!丁畾回来了!他不敢在群里发,他害怕。
盛一怀几乎是被丁畾拖进屋子里的,一屋子的人,盛一怀觉得自己颜面扫地,他把脸捂上,心里祈祷,没看见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丁畾妈妈抬头看了一眼儿子,把放在茶几上的腿收了回来,捧在手里鸭货包起来扔到老公怀里,若无其事地拢了拢头发。
丁余树愤怒地看着老婆,把手上的鸭货直接塞到沙发坐垫下。手里的烟也掐了,两个手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目视前方,电视黑屏,没人开,尴尬也得装。
叔叔婶婶们把麻将包起来,踢到沙发底下,烟缸扔进了垃圾桶,规规矩矩坐好。
弟弟们直接把游戏退出,从屁股底下拿出教科书看着,妹妹们拿湿巾把脸上的妆擦了擦,瞬间从妖魔鬼怪变成了肉|体凡胎。
“有种做你还没脸见人了是吧?盛一怀你给我滚上来!”丁畾站在楼梯上冲着装死的人喊道。
我靠,丁畾,你够狠,他的脸算是丢光了。
俩人上了楼,底下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然后十秒钟之内,客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保姆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盘饮料惊掉了下巴,人呢?
丁畾进屋脱掉自己的外套,坐到沙发上,精壮的臂膀上的肌肉跟充了气似的,而且青筋暴起。
盛一怀大气不敢喘一下,规规矩矩站在沙发旁边。“我错了。”
“你这个煞笔还能知道错?!你赴约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错?你脱衣服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错?你上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错?我问你,你把我丁畾当什么了啊?咱俩啥关系?”丁畾一脚踢翻茶几,满地的碎茶杯。
盛一怀一嘚嗖,心有余悸。
“说话!”丁畾抬手把人摔在沙发上,捏着盛一怀的肩膀问。
“爱情,不是,是朋友,好朋友,挚友。”盛一怀还贫呢,都快哭出来了。
“放屁!咱俩一起打拼多少年?啊?十一年,你跟你小男朋友都没过满这十一年,还爱情?咱俩打拼这么多年,你给我定义爱情,放屁,还跟我贫。我告诉你,你就是我丁畾的亲弟弟,我楼下那么多弟弟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亲,你就是我亲弟弟,这是亲情,比亲情还亲!你说你这个人的心肠到底多硬才能对一个跟你打拼十一年的人说是朋友啊,啊?你这么说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还有心吗我问你?你是不是整天把我丁畾当个屁,从你嘴里放出去了,你说?”丁畾直接扯下自己的腰带,折到一起,拽得直响。
“你能耐了,能耐大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抽不动你了?”丁畾现在一想起来他踹开门的那一瞬间,盛一怀往床上躺他就恨不得把这人脑袋削放屁了。屁蹦出来的智商。
“我真的错了,哥,没有下次了。”盛一怀真的没以为丁畾今天能回来,他更没想到丁畾能出现在酒店。
要不是他拉着,邛游今天有没有口气都两说,门外的安保人员还以为是捉奸的。
“为啥不告诉我?你觉得我干不过他。”丁畾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一口见底,随手把易拉罐捏瘪扔在地上。
盛一怀就是这么以为的,邛游的爷爷官有多大,是个人都知道,即便是不在位了也没有几个人敢动他。
“我知道丁田大哥是咱们的省长,但是事关仕途,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就睡一觉么。”他越说声音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