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至少身份证明上是个Omega。
Beta的身份不好直接预约Omega科室的大夫，但是有了经验就好操作，萧也想了想最近频繁没有来由的头晕气喘胸闷之类的症状，难道是因为接触太多alpha信息素的原因么？
“最近经常头疼然后就是没力气身体酸痛什么的……其他的倒没有什么……有用抑制剂但是……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这两天我就会去做检查，麻烦您。”萧也从床上起身，他走去阳台想要吹一吹风晒一晒太阳，低头通电话的时候却正巧看见andy开过来的车怔了一下。随即对着话筒又说了一声，“李医生，等一下。”
“我这样的情况……还有可能再恢复Omega的可能性吗？”萧也舔了舔裂开的唇，转身走进了大厅绕向门口。
李医生在那头沉默不语半分，紧接着说，“你有闻见别人——任何Omega或者alpha的信息素味道么？”
“我不知道……我到现在也不能闻到其他人的信息素气味……啊。”他说着说着自己发觉了不对劲，李医生在那头疑惑地发出了疑问。萧也猛地两只手握紧了手机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看着落地窗里头的自己面面相觑。
不，不会的……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啊？
萧也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的问号，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他嗓子前却堵着不敢说出来。萧也呆呆地吞了一口口水，脑子里头尽闪过他和顾肖城在一起的时候，乌龙的香气仿佛循着尽在附近清香扑鼻。
“……我说错了。我闻到过一位alpha的信息素。”萧也对着话筒傻愣愣地说出了口，紧接着门铃声就响了起来，“那个，对不起啊。我这边还有事情……就先挂电话了。具体的就等见了面再详细谈吧。”
他的手扶在门把上等着开门，Andy在外面看到迟迟没有人出来又按了一次。萧也沉默了几秒，透过猫眼看见了带着墨镜的andy，“andy姐，久仰大名？”萧也开门冲着andy友好地歪头笑开来了，他还顶着有些杂乱的头发，身上穿着很休闲的居家服，不好意思地整了整刘海，“我不知道您要来。”
“没关系。”andy顺手带上了门，她手中提着一个打包袋，里头装了好几样点心，还配了水果和饮料。Andy颇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把袋子放在茶几上，“顾肖城让我来看看你，他最近接了新通告，没空过来，狗仔也追的勤，他怕被发现。”
“……啊。”萧也倒茶的手顿了顿，“……没关系，您不必听他的。不用来管我。通告多的话就好好工作吧。”萧也把茶水递到andy面前，“您说呢？”
“顾肖城可是很喜欢你。我这个经纪人看他性冷淡这么多年还以为他真的单身一辈子……”andy这才摘了墨镜盘起腿坐在沙发上，“行了，你不想听就不说了，说点正事吧。我知道你去参加了空城的主题曲的选拔。虽然没通过主题曲，但是你也知道他们准备录制一个宣传曲在上映前播放。你运气挺好的。艺术指导对你的声音很满意，导演已经在和你的公司谈条件了。这可是内部消息。”Andy眨了眨眼睛，“我偷偷告诉你一声。”
“然后……还有一件事。”Andy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沙发上，“陈安雅这人想必你也知道了。顾肖城不让我说，但事情太重大，而且他是为了你做的，我觉得你有知情权。”
她拉开文件夹，把里头一份份密件拿出来，“顾父被控告夜店不法聚会。鱼龙混杂，有人在里面玩赌，死了一个女人。顾父怕顾家受牵连，决意让顾肖城回家联姻。顾肖城就是顾家抛头露脸的一张牌，让他去吸引别人的目光，同时解决了后顾之忧。”
“……是这样啊。”萧也的笑容有些惨淡，虽然说他一直不知道陈安雅势在必得的信心到底从哪里来的。既然这样的话事情好像也说得通，毕竟玩弄人于鼓掌之间真是权势之人最擅长的伎俩。Andy看着他瞬间暗下去的目光暗中叹了一口气，“不过你不用太担心这个。顾肖城让我准备了后手，如果陈安雅憋不住自己要出来作妖，他不会轻易就被带偏的。操纵娱乐走向本来就是我们公关要做的事情。”
萧也看了他一眼，笑开了眼，“你告诉我，那他是打算躲着顾家一辈子吗。”
第39章
“你告诉我，那他是打算躲着顾家一辈子吗。”萧也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都带着无奈，他不知道怎么评价顾肖城这个太过幼稚的举动，但是换位思考一下萧也觉得可能自己也会做跟他同样的决定。
“如果他父亲一定要他回去，或者亲自出来发声呢，他打算怎么办？”萧也紧追不舍地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Andy被他一语道破都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萧也是个长得可爱漂亮的小鲜肉罢了，挺多算是个好看的傻白甜。只是今天这一照面倒是让她看出来不少东西。Andy翘着二郎腿扫来一眼，“你知道的还挺多啊。”
“andy姐抬举我了。我这也只是习惯了。他跟你说过吗？”萧也露出一个颇为青涩的笑容，撑着脑袋天马行空地幻想起来，他的表情和话语都带着天真和幼稚，可是语气听在Andy的耳朵里却带了些试探，“要是我的话就会在订婚宴上砸了媒体的相机。我会对着麦克风大声说我不娶那个女人，然后带着我喜欢的人逃婚，私奔……远走高飞。”
“很疯狂很理想化的想法吧……？我只是随口一说，您不要放在心上。”萧也看着有些反应不过来的Andy在它面前挥挥手。
Andy看着这个内里灵魂跟她家主子一样魔鬼的男人轻声骂了脏话，“……操。”萧也一脸不解的看着Andy，她这才反应过来失态，尴尬的捂着嘴咳嗽几声掩盖过去。
Andy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两天前她逮着顾肖城要问个一清二楚的时候，那个alpha给出和眼前这个人几近一模一样的想法。Andy那个时候觉得顾肖城疯了，顾肖城倒是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还说什么“世界上跟我一样想法的人肯定也不少吧。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你疯了吧，世界就这么大，你还能把自己藏到深山老林里去保证永远没有人认出你来吗？”Andy跟他说。或许这个条件在平常的普通人那里成立，可是放在顾肖城这里就是一个悖论。顾肖城在娱乐圈摸爬打滚了这么久，作为一个出色的明星和眼缘，他自带名气，走到哪里都会有被人认出来的风险。
“有的时候人就是要疯一把啊。现在不疯，你打算什么时候疯？”顾肖城说。
“就算有人认出我来了，能跑第一次，我就能跑第二次第三次。我心不在这里，没人困得住我的。”顾肖城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少见的温柔，午后的阳光柔和地打在他的侧颜上，勾勒出浅黄色的轮廓，眼瞳发棕唇色带红。那样的人好像天生就带了温柔和强大的勇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还真的有人跟他一般疯啊。Andy默默吐槽了一番，挥手打住了这个话题，“这个先不说吧……这也是最差的结果，我们要做的不就是力挽狂澜，把最差的结果变成理想的么。”
“陈安雅这个女人真的不可小觑啊。顾肖城没跑，顾肖城的身份能让他在娱乐圈如鱼得水，还能借着顾家的财力后半生的无忧无虑。如果顾肖城跑了，他父亲因为亏欠和把柄也会全力支持陈安雅的事业，顾家的股份到手亦是轻而易举。”Andy在最开始就是顾家在顾肖城旁边安排的眼线，对这些弯弯绕绕最为清楚，只是过了几年后Andy自己不再愿意干，跟着顾肖城跳槽，把顾父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一开始暴跳如雷，冻结顾肖城所有的信用卡，结果顾肖城压根没受影响，自从他进娱乐圈那一刻，就不打算再花顾家的钱，跟顾家有关的财产他用过的，全在收了通告费后补了回去。Andy翻了翻手里的档案，有些棘手地叹了一口气，“总之这招棋真是一石二鸟啊。”
萧也咬了咬自己的舌尖，钝痛的感觉让他清醒了一些，他感觉自己的手还颤抖得厉害，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抓住手腕。Andy一句话就把他带入了梦魇之中，这种手段他怎么能不熟悉，他当初用这一招骗走了顾肖城，把自己骗出了国，又颠倒黑白的往自己头上扣盆子。
假若陈安雅是个口蜜腹剑的女人，那顾父则是一个只为利益的商人。两人联手起来就是杀伐果断狠绝残忍，谁都不愿意去招惹。
关于顾父，萧也只见过他一面，那时候他刚被顾肖城标记不久，出了校门就再拐角遇见了顾父。他想起那个时候浑身冒冷汗，为了不被别人查出端倪，他用了足够多的气味阻断剂，这倒是没有让别人发现他的异样。
但他其实很难受，他的自尊拉扯着他的欲求，每天都在信息素和抑制剂里面挣扎。刚被标记的Omega全身心都很脆弱，需要alpha足够有耐心的安抚，alpha的信息素极为有效的能缓解不安焦躁的情绪。可是萧也逃开了顾肖城，前几天他每天都摊在床上哭到没有力气，感觉到热潮蔓延过他的四肢，空调的冷气在他四周都变得粘稠又燥热。他清醒了以后浑身都是青紫，那都是在混乱中少有的理智让他掐着自己忍耐下来。
而在及其虚弱的时段过去后，他又遇见了顾父，顾父是个标准的alpha，见到他之后甚至都没说话，铺天盖地的信息素施压就降了下来。他脆弱的标记不足以支撑他抵抗其他alpha的威胁，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顾父这才收敛许多，脸色也变好了，他扶起来萧也，问他有没有被标记。
萧也愣了一下摇摇头，顾父笑着给了他一张黑卡和机票，让他下周就前去美国。那个时候萧也刚递交留学申请，闻言冷汗骤下。他还说了不少，只是到现在萧也只能记住那一句。
肖城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孩子，放弃吧。
那一刻他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他惊讶眼前的人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也害怕他会伤害到自己的家庭，自己的母亲。他更怕顾肖城会为他做傻事，也害怕顾肖城为了他父亲低头，从此两人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萧也同意了他的要求，他连大学学业都没有完成就辍学出国陪伴母亲。他在错误的时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因此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顾父一心想着送他出去，却没给他安排后路，甚至纵容陈安雅的所作所为。以至于到最后他差点自杀的时候，是林耀路过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