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V,给我看看你的那个——”
“指骨是他妈的怎么回事儿给我说清楚——”
“组成这个身体的血肉来自Vergil的右手。”V解释道,“你知道,他对你的右腕的事儿非常在意。他认为这是他应负的责任。作为父亲。”
“……他就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滚过来,说句‘我很抱歉’吗?”
“比起无力的言语,他更希望能对你有用。”
这种时候尼禄只能翻着白眼搜肠刮肚,有限的词汇量不够支撑他实际想对老父亲表达的丰富情绪。或许他们家族真应该集体去上个大学什么的。“我去给姬莉叶打个电话,她大概会很高兴知道他们回来了,还有……你的事。F*ck,怎么连这个罐子都空了。”他摇了摇装硬币的存钱罐,叹了口气。
“嘿,我早就说你该买部手机。现在这附近已经安全了,也不存在信号屏蔽的状况。”Nico说道。“要不就这么回去吧,给姬莉叶一个惊喜。”
“你确定我们不会吓到她?那小姑娘不会把V当成爬虫之类的玩意儿踩扁吗?”Griffen停在后视镜上嘀嘀咕咕。
“她会有心里准备的。唯一不幸的是晚餐的主食从炖鸡变成了炖鹌鹑。”
V则有些兴奋地跳到了副驾驶座上。“Vergil大概会嫉妒我了,作为第一个与你们共享饭桌的人——如果他还有‘嫉妒’这种感情的话。”
尼禄无力地扯出一个笑容。“所以,他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尤其是当你离开了之后?”
“不太清楚,毕竟,我已经和他的意志不再相连了。但从经验来说,你父亲内心复杂扭曲的程度还挺出人意料。”V抚摸着同样跳上来的shadow的背部,唇角慢慢挑起。“或许有一天我会讲给你听,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第1章Mission1–DeadmanRises
人活着就要工作。
在维吉尔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面容冷肃地提着刀回来,但丁从椅子上跳起来空中全旋720度并躲过了五把幻影剑之后,活了四十多年的他终于领悟了这个道理。
“……scum.”
“好吧,水费,水费。”DMC的所长长叹一声,“仔细想想魔界也是有优点的,比如不管什么都能随地解决。”
阎魔刀出鞘发出的清脆声音让但丁的身体自动握住了魔剑,都用不着过脑子。然而维吉尔只是对空中挥出一刀,居合斩的吹飞效果在灰蒙蒙的沙发上劈出一小块整齐干净的区域。于是他满意地坐在了上面,用一种或鄙夷或挑衅、或二者皆是的眼神看着弟弟。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但丁心底无声地呐喊——他眼前立即出现了相似的画面:当他们在魔界的时候维吉尔也是以同样的动作将扎堆的恶魔切得整整齐齐,并像个热情好客的主人那样指着它们的灰烬:来啊,请坐。
“……这里不是魔界。”
“是啊,是啊。很抱歉没有准备一个触手宝座给您。”但丁伸了个懒腰。“不是有句俗话嘛,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对吧,MyKing?”
那一瞬间维吉尔身上的魔力波动让但丁差点以为尤里森就要回来了。好在Qlipoth的树根附近的上万场决斗让他们暂时在兄弟打闹方面的疲劳值都接近了临界点。维吉尔甚至没有拔刀。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同胞弟弟,仿佛在看一只在地毯上撒尿并且屡教不改的狗。
“所以,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事情要从几分钟前说起。
半魔的生理非常科学,不吃东西就不用排泄,所以斯巴达家的后裔可以长期在魔界那个不毛之地保持酷哥形象。但是为了庆祝回归人类社会,他们刚一离开Nico的房车,但丁就从路边的冰淇淋车上买了两个甜筒。这就酿成了悲剧。
“你从哪儿来的,货币?”维吉尔望着手中的蓝魂石,把它们捏成粉末洒在奶油上,吞了下去。
“感谢Nero吧。那辆箱车里面有个手工存钱罐,里面总是备着几个让人打电话的硬币。”传奇恶魔猎人的指尖也弹着一枚,丝毫没有窃取侄子零花钱的愧疚。“啊,人类真可爱——你不这么认为吗,老哥?”
他们像散步一样回到DevilMayCry,但丁一脚踹开了装饰作用大于实际作用的木门。迎面飞来的灰尘给了他们一个热切的拥抱。但丁一边咳嗽着一边挥开了眼前的迷雾,大厅里熟悉的桌椅摆设,和离开之前一模一样。
“好吧,重新开张喽!!!”
“……还是老样子,毫无品味。”维吉尔发出一个嘲笑般的气音。
“老样子?”但丁有一瞬间有种维吉尔曾在事务所待过的错觉,但维吉尔指的也可能是他本人,所以他没有深究。“这就是外行发言了。听着老哥,恶魔猎人这份工作非常特殊,是一般人无法踏足的领域,所以不免就要讲究一些仪式感。假如我穿着T恤和人字拖,玩着智能手机,用手提电脑看信用卡账单,就会令慕名前来的委托人失望。所以我们必须刻意营造出一种复古的氛围,比如这个电话,这个唱机,还有这些——”他举起双手,拇指指向钉在墙上的一排恶魔头颅。
维吉尔啧了一声,明显是在嫌弃那些标本缺少美感。他摸着刀柄,看上去很想立刻就回到魔界,猎杀一批色彩鲜艳长相别致的魔物,整齐地重新钉过。
在他们就抽水马桶的问题差点又进行过一轮切磋后,但丁开始认真思考赚钱的对策。他习惯性地拿起电话听筒,但立刻就扔了回去。
“哦该死,当然打不通。不过莫里森或者Lady,或者Patty,谁都好应该会定期回来看看吧。你瞧,那棵植物,肯定有人定期浇水。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个,我们马上就可以上工了。”
“在此之前呢?你打算就这么——保持原样?”
“欸,饿两天又不会死。”但丁把靴子依次跷在了桌上,“再无聊的魔界不都挺过来了。至少我这里还有床。也不会有人打扰,我打赌能找到点我们俩都感兴趣的娱乐。”他抛了个意图明显的媚眼。
“有欲望而无行动者滋生瘟疫。”维吉尔无机质一般的灰蓝色眼球慢慢扫过屋内的每一样摆设,最后定格在但丁身上。“我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把这里产生病菌的东西全部扫除干净。”
“不是,我感觉你在争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