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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
庞太师听了庞元庆的恳求,再一次摆了摆手,令他不必多言。他现在真恨不得用撕了白玉堂,剥皮抽筋。奈何亲儿子跟他连着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深呼吸两次,努力让冷静下来。事已至此,他没有选择,再怎么暴怒也无法挽救现在的情况。
庞元庆听说真正的原因之后,立刻对庞太师道:“这不可能,世上哪会有这种蛊!”
“确实有,苗疆那头,你一查便知。”庞太师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我倒也不相信。但白玉堂此人何等手段,你不是不清楚,他亦正亦邪,手段向来阴狠奸诈。我瞧他是真在乎元英,见我不同意,又知道你曾经暗中谋害过他,而今他会使出这种手段倒不稀奇了。”
庞元庆听到此,默然无语。
次日,庞太师起床后,看着热心伺候自己的妻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琢磨着要不要把庞元英的事情告诉郑氏,但几次话到嘴边他都说不出口。
庞太师去了书房一个人安静,站在窗边思虑良久之后,他打发随从传话给庞元英,让他自己收拾行李痛快离开太师府。
庞元英却不走,如常来给庞太师和郑氏请安。
庞太师瞪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心里头一顿火气上涌。但想想自己而今也没别的办法,只能从了白玉堂,心里又多了一丝无奈。
庞太师觉得这事儿也没必要跟郑氏瞒下去了,便干脆跟郑氏讲了
这时候,郑氏欢喜地摸着小腹,对庞太师道:“老爷可还记得我前段日子胃口不好?”
庞太师怔住,随即他发现郑氏的不同,惊讶地望向郑氏:“你有了?”
看到郑氏点头的那一刻,庞太师高兴地站了起来,立刻扶住郑氏的胳膊,查看她的肚子,又要请太医来诊脉确保胎儿安全才行。
郑氏眯着眼笑着。
庞太师怕郑氏太激动,承受不住,彻底打消了告诉郑氏的念头,转即命人小心搀扶走了她。随即他嘱咐庞元英,切不可将他的事情告诉郑氏。
“母亲早就知道了。”庞元英道。
庞太师一惊,庞元英再说一遍。
庞元英:“事情闹这么大,母亲心思最敏锐,怎么可能不知道。母亲起初是想不通,后来见我执拗如此,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她便想通了。说白玉堂救过我的命,而今我活着总比死了好,其它的莫强求。”
庞太师指了指庞元英,骂他不孝。他转即拂袖而去,急忙去找郑氏求证。
果然如庞元英所言郑氏早就知情,但因为因为看到了庞元英的决心,知道这对鸳鸯拆不散,虽然心里难受,但最终在庞元英殷勤的孝敬之下,还是体谅了庞元英。同时她又理解庞太师的决定,所以并没有求情,让庞元英自己去争取庞太师的同意。
“他本可以一走了之,却非要留下来征求我们同意,这份勇气便是一般人所没有的。何况这龙阳之好自古就有,而今这贵族子弟们之中,不乏也有这等事情的。不过他们是混来,祸害完了男儿又和女子成亲。咱儿子比他们强百倍,这份儿痴情和勇气倒令我佩服。”
郑氏说罢,便要给庞太师跪下赔罪。
“说到底是我生的儿子令夫君失望了,我替他给夫君赔罪。”
庞太师连忙搀扶起郑氏,令她小心身子。
最终,他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命里无的莫强求。”
前有白玉堂情蛊威胁,后有郑氏温言游说。庞太师从无奈不得不如此,转变为开始真渐渐有动摇接受之意,但若要他完全接受却不可能。
如此过了半年之久,在庞元英和白玉堂的不懈努力之下,庞太师见他们二人果真是有决心又有毅力,便真的在心里放下了。
这一日,恰逢郑氏生产,庞太师、白玉堂和庞元英都在侧堂坐着等候消息,唯独庞元英坐不住,跑去院里守着。
起初三男人在屋里静默,互相无言。之后,庞元庆忍不住了,怎么都看不顺眼白玉堂,便质问白玉堂。
“你为何来这?”
正焦急等待庞太师闻言,先睨了一眼庞元庆,目光立刻瞟向白玉堂。
白玉堂穿着一身白衣,泰然端坐,十分器宇不凡。在欣赏美方面,他儿子的眼光确实不错。只可惜了,这白玉堂若要是个女孩儿就更完美了。
“与你一样。”白玉堂冷淡地回应庞元庆。
庞元庆不爽地哼了一声,正要继续刁难白玉堂,外头的有婆子急急忙忙跑进来,脸色煞白,双手还沾着血。
“夫人年纪大了,不好生……难产了!”
庞太师立刻起身,急忙让人再去请太医。
“便是太医,有几个真正管过接生?”白玉堂突然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