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时间定在了每日早朝结束后,从明日开始。
华然全程没有搭话。
三人走后,奚荣昇朝姬歧招了招手。
姬歧走了过去,奚荣昇将他揽到了自己怀里,将下巴搁到了他的肩膀上,道:“这些年辛苦了。”
姬歧轻声道:“陛下言重了,这本就是臣身为皇后的职责。”
他抱了一会儿后,姬歧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道:“陛下,你身体未愈,还是先休息吧。”
奚荣昇松开了他,道:“孤无碍,你替孤将近年的文书都取来吧。”
他决定不能怠惰下去了。他之所以现在这么无所事事,还是因为他的皇后替他将朝上的压力都给扛了。
姬歧担心他的身体,没有立即听从他的话,奈何就不过他的一再坚持,只得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摞文书进来了。
奚荣昇坐到了桌后,认真了起来。
姬歧拿来的资料与罗焯之前拿来的完全不同。
罗焯的是宏观的基础信息,而姬歧的就是微观的细致信息了,主要是近年来各地的情况,以及中央的行政变动。
奚荣昇看了一阵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道:“为什么这里都在调军队?要打仗了吗?”
姬歧袖中的手收紧,他用轻松的语气道:“蚩族是我们灵族的敌人。陛下您六年前正是被蚩族帝王所伤,我们欲为陛下报仇。”
“哦,原来是这样。”
姬歧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奚荣昇继续问下去,见他似乎毫不在意地继续看其他文书,试探着道:“陛下对此意下如何?”
奚荣昇想了想某鬼面人有恃无恐的样子,又看姬歧表面漫不经心,眼底却流露出了几分紧张,好似怕他会不同意。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和自己的皇后,谁更重要自不必说。
他道:“都听你的。”
姬歧的心脏猛地跳动了起来。
尤记得在陛下失忆前,由于他与危其靳的那层关系,他是坚持反对与蚩族开战的。谁说危其靳的不是,他就同谁翻脸。现如今……
他心底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面部肌肉放松了下来——既然这样,他也能心无旁骛地动手了。
他看奚荣昇低垂着眉眼,专注看公务的样子,思绪不知怎得就回到了数年前,两人时常就是这样相对无言,各处理各的事务,他偶尔会帮奚荣昇整理奏折,这是他看奚荣昇最多的样子。
看到奚荣昇这般模样,他就想到了奚荣昇那时待他冷漠的状态,又想到了奚荣昇不久前目光温柔缱绻地注视着他,深情向他表白的样子,心中不由地感觉到了一阵惊恐。
这似乎时刻在提醒他,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他骗来的。
姬歧忽然伸出了手,主动抱住了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以平息内心的不安。
心上人抱在怀中,他的不安是减少了许多,却见怀中人呆滞住了,红色从耳根蔓延到了脸上,整个人好像被蒸熟了似的。
姬歧觉得有些好笑。
陛下失忆后,似乎格外容易害羞。
——不对。
他又想起奚荣昇心智不全时,似乎每次他主动的时候,奚荣昇也都是这样面红耳赤的样子。
姬歧不由地一怔。
若容易害羞是陛下的性子,那之前呢?
他仔细搜索记忆,却发现自己压根没有什么印象了。因为他大多时候都不大敢直视奚荣昇。
他又试探性地在奚荣昇的唇角吻了一下。
奚荣昇……目光已经飘忽了。
他只当姬歧主动与他亲近是因为他同意与蚩族开战。
他认真地思考,如果他说亲自去杀危其靳,姬歧会不会主动和他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