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脸上赫然有数块青紫,看上去颇是滑稽。
安封吟喘着粗气,气息十分不稳,整个人好似炸药包。
他没有回答奚荣昇的问题,就直接跪下了身,“陛下,臣知道近期在皇城制造焚烧案,挑起上九族与中九族矛盾,包括伤害皇后的人是谁。他叫朱渠焉,是五百多年前的械堂戌正司。”
支清李失声道:“不可能是他!他虽然脾性怪了点,但他不可能做出那般草芥人命的事!”
安封吟倏地看向了他,说道:“若我说焚烧案无人死亡,现场的焦尸其实都是被烧坏的傀儡呢?”
奚荣昇手指在桌面轻敲,道:“安统领,你起来说话。”
安封吟站起了身,加快了语速,说道:“臣当年与他共事过一段时间,对他还算是了解。他的血傀儡制造的引子是沾染了血凝草毒的血,因而只要……”
奚荣昇打断了他的话,“你说引子是什么?”
“沾染了血凝草毒的血。”
奚荣昇深吸了一口气,扶住了额头。所以说,对方收集姬歧的血,压根就不是为了什么诅咒,而是为了制造傀儡!
“你继续说。”
“只要以血凝草毒的解药滴在血傀儡上,它就会溶解。请陛下恕臣大胆,臣方才尝试过,那焚烧案的焦尸果真是被溶解了一小部分。”
“所以,焚烧案或许压根无人遇害。受害者,现在其实是失踪状态。”
全皇城封锁,搜寻曾经的械堂戌正司朱渠焉。
“操他娘的安封吟!”
某建筑中,朱渠焉恨恨地一砸桌子,茶杯跳了起来,落到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施琼面无表情道:“我就说要你现在不宜与安封吟起冲突。主上的追引盘在他手上,又跑不了。”
“去哪里都被立刻找到,这谁遭得住?”朱渠焉的目光落到了桌面上一个罗盘状的物件上,“估计也就只有你有这么良好的心态了。他们其他人知道追引盘在安封吟手中,恐怕当即就去夺回来了。”
施琼道:“安封吟不知道其他人,追引盘在他手中,也只能找到你一人。说到底,主上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去招惹皇后完全是多此一举,惹火上身也算是你咎由自取。我是不会帮你逃出皇城的。”
朱渠焉哼了一声,“我可没打算逃出皇城——若是离开了皇城,岂不是说明我怕了他安封吟?”
***
奚荣昇想起自己上次在路上见到与安封吟谈话的人就是叫朱渠焉。
朱渠焉的目的是为了挑起上九族与中九族之间的矛盾。
他的目的可以说已经达到了。
焚烧案的真相揭露,是铁板钉钉了中九族的人谋害上九族人的事。而屈添珩重伤,这也是事实。
但好在焚烧案的人没死,朝廷派去找人,可以安抚家属情绪。
至于屈添珩那边……中九族的人来此是为春秋会,大多数人为了自己的前程,大抵不会鲁莽行事,所以或许也算是好控制。
——但两方矛盾长年累月积下来,也不知靠朝廷的强行镇压,还能够压制多久。
他去了趟尚钦司,亲眼看了焚烧案焦尸的溶解,又用相同的溶液滴在了普通的被烧焦的尸体上,后者没有反应。
这下是验证了安封吟的话。
回到宫中,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来。
今天这一天真可谓是一波三折。
他仔细询问过安封吟,制造与控制血傀儡,并不会对原血的主人造成丝毫影响。
这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他又问起当时他与朱渠焉在街上谈什么。他说自己得知焚烧案,觉得有蹊跷,就去找了朱渠焉。
奚荣昇现在对安封吟存疑。
一是支清李说朱渠焉五百多年前就不知所踪,安封吟又怎会知其行踪?又怎会在只听过只言片语后,就判定这事与其相关?
二是他这些天的一直不言不语,甚至对他连些风声都没有透出来。
他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姬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