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传来剧痛的同时,他的整个身体都有种脱力般的虚弱感。
亚伯猛地抬膝踢中对方的膝盖骨,趁着对方弓腰的瞬间,硬生生将自己的胳膊从对方口中扯了出来,接着翻身从地上跃起。
两道撕裂伤在雨水中形成一串淅淅沥沥的血红色溪流。
他捂住胳膊,直喘粗气。
那个异常者没给他多少喘息时间,又一次扑过来。
亚伯转身就跑,完全顾不上零落一地的食物与衣服。
破空声从背后传来。
那声音让亚伯想起蛾摩拉的祭台上穿透该隐身体的短刀,顿时喘不过气,脚步也踉跄了一下。
奇怪的是,异常者没抓住他脚步慌乱的破绽——他根本没追上来。
亚伯冒雨回头看了一眼,可青黑色的阴云与风雨遥遥呼应,来路早已在阴暗中模糊不清。
“白夜之城的第一条戒律,不可独自上路。”一个清亮的男声在他的正前方响起,“我明明和你说过。”
亚伯连忙停住脚步,不过因为惯性过大,还是和对方撞了个满怀。
“要谨记别人的教诲啊,”对面的少年重重拍着亚伯的肩膀,“第二次见你了,亚伯。”
亚伯有一瞬间觉得对方十分陌生,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惊得睁大了眼睛:“赛特——!”
“你还记得我的名……”
“别在这里说,我们先去室内!”亚伯拽住他的手腕就跑。
“哎——”赛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拽得身子一歪,不自主地跟上了对方的步伐。
该隐远远地嗅到了亚伯身上的血液香气。
他的第一反应是迷醉,第二反应是怒气——
谁伤到了亚伯?
他冲出屋子,远远冲过来两个身影,亚伯跑在前面,动作明显很慌乱。该隐的本能远快于理智,一把接住亚伯,反身对准了后面的“追逐者”就要挥拳。
“错了,该隐!”亚伯急忙拦住同伴,“赛特帮了我!进去说!”
该隐听见对方的名字,愣了一下,再转头看见对方的面容,脖颈上顿时因恨意青筋怒生。
“亚伯,你的胳膊没事吧?”赛特在后面急急忙忙地追问。
亚伯受伤了。
“进屋。”该隐拉着亚伯往里走,转头又去拿药箱,但还是不放心地瞥了一眼亚伯身边的不速之客,“管好你的手!”
赛特没有理他,只是向亚伯努努嘴:“他怎么这么暴躁?”
亚伯敏锐地察觉出剑拔弩张的怪异氛围,只能打圆场道:“下雨天,可能心情不太好。”
雨水拍在窗户上,发出阵阵暴喝般的撞击声。孤独的小屋没有电路,惟有一盏油灯在桌子中央雀跃着火光,从下而上照亮了桌边的三人,把他们的眼眸藏进了黑暗中。
没有人说话。
亚伯将胳膊架到桌子上,不过因为移动的幅度稍大,疼得“嘶”了一声。
“不能动,”该隐提醒他,“手臂固定好。”
亚伯咳了一声,换了一只手摆手:“该隐,这位是我在进入白夜之城时帮助过我的赛特,如你所见,他刚刚又一次从异常者手下救了我。”
该隐表情冷淡地点了点头。
“赛特,这位是该隐,我的同伴,不过受雨天的影响,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请你多谅解。”
“受雨天影响?异常者?”
亚伯有些尴尬:“是的,该隐是一位异常者。”
“那我就搞不懂你了,亚伯。”赛特趴到桌上,像个孩子似的仰视亚伯,“你从异常者的手下脱身,就是为了奔向另一个异常者?”
“不不,不是这样的,赛特。”亚伯连忙辩解道,“该隐与其他异常者不同。他能控制自己,不需要攻击他人。”
“那他以什么为生?”赛特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