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沟通方式才能从事实上起到教化的作用。
“我们进屋谈。”亚伯推着对方进了屋子。
夕阳的余晖泛着金橙和玫粉。
“我们是一起生活、一起长大的一家人。”该隐认真地阐述自己的观点,“你值得信赖,我也值得信赖。”
亚伯勉强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但该隐摇摇头:“没了,这就是我的理由。”
就这?理由?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以后遇到其他值得信赖的人,你也可以这样扑上去亲别人的嘴唇、把人抱在怀里低声说话?”
该隐一想那个场景都有点毛骨悚然:“没有其他值得信赖的人,亚伯。我只有你。”
“那是你见得少了,该隐。这世界上有无数的人!”
“我只相信你……”
“这话的前提是,你没见过其他人——一个人都没有!”
“也许本来就没有其他人。”
“那我就告诉你,你错了。还会有其他很多人——你会见很多人,与很多人结为朋友,乃至与人结为夫妻——女人,男人都行,随你怎么说,总之一切可能性都……”
“不可能!”该隐提高了声音,“你怎么总想着赶我走?”
“我没赶你走……”
“你讨厌我是吗?”
“我没有!”
“你自己都没见过那么多人,凭什么相信那些人都是真的?就因为他们在你的梦里出现过,你就宁愿相信他们能让我高兴,你却不能让我高兴?”
“我没这样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该隐激动起来。
亚伯又被挫败感压倒了。
哪里出问题了?
该隐怎么这么执着于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是不是想拒绝我,亚伯?”该隐喊着对方的名字,“哪怕相信梦里的虚假事物,也不愿相信我,我这个真实存在的人?”
他一边嚷着,一边重重拍着桌子,双眼因怒气泛着暗红。
这话亚伯可不敢回答。
他不能代替该隐的“弟弟”回答这个问题。
屋里一时安静。
该隐没等到亚伯的回答,一时间也没了继续质问的力气——他到底是想拒绝,还是不想拒绝?他到底是以一个独立的男性在为他考虑,还是以一个看护人、一个家庭成员的身份关怀他?
该隐的声音低了,语气里带着渴求:“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怎么能因为血缘关系受到制约?这不是我们主动选择的路。”
亚伯没法回复他。
他没有资格。
该隐在质问的是他的“兄弟”,不是来自石窟的灵魂。
“亚伯!”该隐又喊了一声,依然没有得到亚伯的回复,“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没有不喜欢你。”亚伯耐心地回答他,“但你要等。”
“等什么?”
“等能够真正回复你的人。”
“你就在我面前!为什么又说其他人?没有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