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闻溪沉默不语,他不愿与傅枫再生瓜葛,更不想夏景生为难。
庞博见孙闻溪不表态,又眼巴巴地看着夏景生。
最终,还是夏景生打破了沉默,主动问道:“人在哪?”
见夏景生应下,庞博一面吩咐人将船票延期,一面引着夏景生进入房间。
傅枫正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情况看着比车祸当日还要严重。
彼时夏景生与孙闻溪前来探看,傅枫还有精力作天作地,这会儿傅枫腿上的伤口却严重化脓,德国大夫开的药,不仅没能让伤口痊愈,反倒让外伤变得更加严重。
夏景生仔细对照药方,确认德国大夫开的药膏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傅枫的伤口,发炎、溃烂,好似不会痊愈一般。
“可以治吗?”庞博小心翼翼地问。
伤口不断溃烂,外用的伤药不起作用,这不是正常的情形。夏景生可以肯定,傅枫是被血玉上的怨气所伤,若不及时净化伤口,后患无穷。
“还有救。”夏景生说着,让人着手准备沐浴的热水。
沐浴后,他焚香静颂净天地神咒,此咒可赦鬼万千,助人却病延年。
如此颂了七七四十九遍,庞博再看时,惊讶地发现,化脓的迹象明显改善,先前那股子熏人的腥臭味也减轻不少。
夏景生用纱布裹住傅枫的伤口,再取一碗开水,加入食盐,对着伤口蒸敷数次,直到开水变温,才解下纱布。
后用棉条将伤口处的脓液清理干净,酒精消毒并敷上草药包。
夏景生的动作利落纯熟,很快便将伤口重新包扎好。他一面洗手,一面嘱咐道:“记得按时换药……”
话音刚落,侍应在庞博耳边说了什么,庞博脸色一僵,理了理衣衫赶紧站到房门口。
“傅伯父,您来了……”眼看傅苑清领着人风风火火地走过来,庞博赶紧让了让身子。
傅苑清是傅清的父亲,此刻他板着一张脸,目光冷飕飕地从庞博脸上划过。
接到傅枫受伤的消息,他第一时间从北地赶往青城,连日来早已对庞博心生不满,刚一抵达又听说傅枫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此堪比雪上加霜。
傅苑清心头憋着火,他先是走到床边,看了眼昏睡的傅枫。
而后指着庞博的鼻子骂道:“庞家小子,太不像话了!人是你邀来的,却出了这等事情,你必须给我交代!”
傅苑清是长辈,且性子火爆,庞博不好反驳,只能低头听训。
“还有你!”傅苑清一扭头,瞪着孙闻溪,“你答应过我不再招惹枫儿!这次又因为你,枫儿才会出事!”
孙闻溪没反驳傅苑清的话,夏景生却很气愤。
他绷着脸,冷然道:“分明是您的儿子先招惹我们。”
傅苑清料定这群小辈没人敢反驳他,没想到夏景生竟胆敢发话。
他一双眼睛瞪着夏景生,只是那与傅枫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你是谁?”傅苑清语气不善道。
“这是我爱人,夏景生。”孙闻溪上前一步,护在夏景生身前,稍稍挡住傅苑清的视线。
傅苑清的眼神在两个年轻人身上游移了一会儿,痛心疾首道:“你们把枫儿害成这般模样,还没事人一样站在这儿?”
夏景生握了握拳头,竭力隐忍着心头的火气:“我说了,是傅枫先招惹我们的。”
“他招惹你们?!”傅苑清狠狠地敲着手杖,“若不是你们在一起了,枫儿怎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你知道他有多喜欢孙家小子吗?”
傅苑清话里话外,明里暗里地指责夏景生抢了傅枫的人。
“伯父,我对傅枫无情,当年我已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孙闻溪语气渐冷,“您要有火冲着我撒,别波及景生!”
傅苑清看着他们相互回护,连气同声的样子,气得心肝疼。
他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好啊,意思是你们没错,全是枫儿的错?”
夏景生面不改色道:“是。”
傅苑清的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吼道:“你给我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我才是闻溪的爱人,傅枫的出现打扰了我们宁静的蜜月,我凭什么不能生气?!”夏景生本是性子平和的人,生起气来周身的气场却变得极为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