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众人应下，各自行礼告退。谢寒汀知道见事情尘埃落定，心情愉悦地回宜兰宫。
这几日在白鹭和谢寒汀的反复劝说下，黄莺似乎有些回过神来了。之后要定德妃的罪，说不定还要黄莺作证呢。
谢寒汀这会儿不知道皇上从德妃那到底搜出什么，又问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
白鹭这会儿也已经看出这是皇上使的计了，心里觉得这也是为黄莺出了口气。
德妃跟在萧擎宇身后，心里越发害怕起来。这火偏偏今日烧，偏偏是在她宫里，皇上又是这般态度，德妃几乎可以肯定，皇上一定是查到什么才会这样。而且看样子还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皇上算计好的。
到了勤政殿，萧擎宇没有立刻审问德妃，先去见了被他派去搜宫的人。
“在德妃那搜出了什么，具体说说！”萧擎宇道。
“回皇上，奴才们在德妃平时念经的佛堂里的佛像肚子里掏出一个小的邪神的像，在神龛下面发下一枚神使玉牌。另外在德妃娘娘的床下发现暗格，里头有伪经书一本，还有几包……药粉。”
萧擎宇听到这，只觉得自己糊涂得紧，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犯了这么多事，他竟然还不肯相信这一切都与德妃有关。
“东西呢？”萧擎宇道。
“已经交给刘总管了！”那人回道。
萧擎宇摆摆手，让那人下去了。
萧擎宇回到正殿，德妃正站在殿中央，略佝偻着背，看上去很憔悴。
萧擎宇坐到龙椅上，看着德妃，看着她那张脸，心里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萧擎宇冷冷地道。
“臣妾……臣妾不知道皇上想问什么？”德妃顿了一下道。
“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先说说你这些年来到底信的是哪路神仙？拜的是哪路佛！”萧擎宇语气狠厉，眼睛怒视德妃。
德妃闻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缓缓地跪到地上，低声啜泣起来。
萧擎宇喝道：“回答朕的问题！”
“臣妾……臣妾只是对着神像念念经而已，没有做坏事，神也不允许我们做坏事。”德妃抽泣着道。
萧擎宇被气笑了，几乎所有被抓的的信这个邪神的人都会说自己没有做坏事。这便是这个邪神以及他的使者的厉害之处，他们让人陷入一种错误的认识之中，让人无法认识到自己是在做坏事。
“没做坏事？那你都做什么了？”萧擎宇问道。
“臣妾只是对着神像念念经，向神祷告祷告，旁的事都没做过。”德妃道。
“是么？原来只要念念经就能做神使了？”萧擎宇冷笑道。
德妃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她没想到连神使的牌子都被搜到了。
“坦白交待，便只责罚你一人，若不然，你的父兄，家族，全部以叛国论处。送歪魔邪道的女子入宫，这是大罪！”萧擎宇冷声道。
“臣妾不是歪魔邪道！”德妃忙道，在她心里，父兄也比不上神重要。
“你这是冥顽不灵，不肯交代了？”萧擎宇道，“朕是念在多年情分，以及你生育二皇子的份上才与你好生交谈，你若这样，朕便将你交给内侍监的人去审了！”
德妃一听内侍监又一哆嗦：“臣妾，臣妾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就从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个邪神开始！”萧擎宇怒道。
德妃这会儿倒是没多想，直接道：“是从二皇子没了之后。”
萧擎宇是真没想到，德妃竟在他眼皮子底下信了十几年的邪神！如今这宫中说不定还有更多！萧擎宇脸色铁青，道：“你日日在深宫，从何处得知此邪神！你既为神使，又拉了多少人入教，都是谁！一一交代！”
德妃一听这话忙磕头道：“皇上，臣妾虽为神使，那是因为臣妾是德妃，不是因为臣妾拉了人。”
“你先说，你到底如和开始信此邪神的！”萧擎宇道。
“那会儿二皇子刚没，有一位伺候臣妾的医女，见臣妾每日以泪洗面思念二皇子，便教了臣妾，向神祈祷。”德妃道。
“此医女，姓甚名谁！”萧擎宇觉得这个邪神恐怕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吓人，暗中的势力应该极为庞大。
“臣妾只记得她姓郝。”德妃说着又哭诉道，“臣妾真是没有做坏事啊皇上！”
“不许吵！不问你的话不许说！”萧擎宇呵斥道。
德妃只得捂着嘴，低声抽泣。
“所以，你一个人也没拉？宫门上的郑太监也与你无关？”萧擎宇道。
德妃抽泣了一会儿才道：“臣妾只拉了小檀一人。旁人的人都与臣妾无关。臣妾与郑太监也从无瓜葛。而且，臣妾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做！皇上可以查的，臣妾真的没做坏事！”
萧擎宇冷哼一声，并不相信德妃的话。
“没做坏事，你觉得什么事叫坏事？唆使谢贵妃身边的黄莺入教的不是你？”萧擎宇冷声道。
没想到德妃竟直摇头：“没有，没有，臣妾不知道。应该是小檀！小檀近来与黄莺走得比较近，臣妾以为她们只是普通来往，臣妾根本不知道小檀会拉黄莺进来！臣妾真的不知道！”
“没有你的指使，你的宫女敢这么做？你当朕是傻子好骗？黄莺是什么人，是谢贵妃的贴身宫女，一般人的人敢这么唆使她？”萧擎宇道。
“臣妾真没有！皇上可以将黄莺叫来与臣妾对质，臣妾连话都没与她说几句！”德妃哭诉道。
萧擎宇懒得与她扯皮，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只等刘宝顺带着证据过来。刘宝顺这会儿应该是去找太医确定从德妃那搜出来的药粉了，只要证明这药与皇后服下的药一样，德妃便难逃一死。
德妃跪在地上，膝盖已经麻木了，但皇上却丝毫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也不再和她说话。
刘宝顺终于回来了，身边还带着吴太医。
“说吧，那药到底与皇后所服用的是一样的吗？”萧擎宇问道。
“回皇上，确实是一样的。”吴太医道。
萧擎宇冷笑一声：“德妃啊，朕是真的想不到，竟是你做下的这一切！”
德妃见药粉都被搜了出来，心只自己死路一条，想起来撞住，刚起身便腿一软又跪了下去，因为跪了太久，她根本站不起来了。
萧擎宇当即叫人将德妃控制住了。
“不是说没做坏事么？毒害国母抄家之罪！”萧擎宇喝道。
“是，是她自己吃的药。”德妃这会儿还不肯承认。
“朕现在只想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意愿，还是你背后还有人指使你！”萧擎宇道。
“是我自己！没有人指使！我要报仇！”德妃忽然激动起来，“二皇子！二皇子就是皇后害死的！我要为二皇子报仇！”
“二皇子是病死的！而且他过世多年，你为何突然要报仇！还用这法子！”萧擎宇喝问。
“神不让我害人！我只有让她自己吃下去那药！我没有害她，她自己心存恶念！她自己吃的，神不会怪我！我没做坏事。”德妃说话颠三倒四起来。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二皇子是她害死的！”萧擎宇问道。
德妃笑了：“皇上糊涂，皇后为什么不肯说药是我给她的，不就是怕皇上查到我这么！二皇子就是她害死的！”
“既然二皇子是她害死的，她为什么还会相信你，吃你给的药！”萧擎宇道。
“因为她相信神的旨意！”德妃又道。
“你是说皇后也成了信徒？”萧擎宇顿时心中一阵厌恶，只觉得想要吐一口才舒坦。
“所有人都会成为信徒。”德妃道。
萧擎宇觉得这德妃已经疯了。
“朕再问你，你那药又是从何而来！”萧擎宇道。
“神赐予的。“德妃道，“皇上，你想让谢贵妃笑给你看吗？神就可以！”
萧擎宇气到一口血涌上心头，没想到德妃竟还想拉他入教，真是疯了！
“刘宝顺！将她带到内侍监，连同她宫里的所有人，好好审问！”萧擎宇大喝一声。
刘宝顺忙让人将德妃拉了下去。
吴太医在一旁吓得头要埋到肚子里了，一下子知道了好多不该知道的事，也不知道脑袋还能不能保住。
萧擎宇看看吴太医，想起德妃刚才提到的郝医女，若德妃所言属实，此人应该是个重要人物，便问道：“吴太医，太医院可有位郝医女？”
吴太医想了会儿道：“微臣不记得太医院中有姓郝的。”
“那之前呢？十几年前，你回去查，查完了速速来报。”萧擎宇吩咐道。
“是。”吴太医道。
“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能外传，否则抄家灭族。”萧擎宇道。
吴太医吓得忙跪下道：“微臣不敢！微臣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行了下去吧。”萧擎宇不耐烦地摆摆手。
这一查，竟又查出这么些事来。这些年宫中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萧擎宇这会儿觉得将整个后宫都遣散算了！要什么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