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手指转移到周氏的手腕,“我现下既已与砚钧成婚,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句话听得周氏热泪盈眶,握着他的手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情绪一激动,就又咳了起来。
慕珏赶忙给她顺了顺气,还趁机看了看她的舌苔。
等周氏平复下来,慕珏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端着粥碗出去了。
先前他看周氏咳嗽的样子就料定她得了肺病,不过肯定不是肺结核一类的传染病,要不然贺砚钧也不会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他刚才看了看,周氏的舌红而苔黄,皮肤按压生热,久按若无,显然是肺部伏火的症状。
本来这病不严重,但肯定是哪个半吊子郎中用了虎狼之药,药性过猛,这才催的周氏体虚气乏,日益憔悴。
贺砚钧从房内背着背篓出来,就见他端着碗站在屋前发愣。
“慕珏,我去一趟县城。”
“哦。”慕珏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这么一大早你去县城做什么?”
贺砚钧老实回答:“前些日子抄了些书,现下拿去县城的书肆卖了。”
为了他成亲的事,家里唯剩的二亩田还卖了一亩。
慕珏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碗走了过来,“那刚好,你回来时帮我去医馆买二两炙甘草。”
贺砚钧虽然不知道他拿来有何用,但还是应了。
慕珏站在院坝前目送他走了以后,钻回房里自己也拿了个背篓,朝后山走去。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他干脆将裙子下摆全部别进腰间,更加方便赶路。
秋天晚上冷,白日里太阳升上来了又有点热,慕珏在后山走了一个时辰才把其他的两味药材采齐。
好在还抓了两只野兔,也算有点收获。
可刚回到家里的慕珏就发现了不对,他走时分明将厨房门关上了,这会子不仅大敞着,进去一看发现锅里的粥和菜碗全都空了。
他面色一紧,卸下背篓就朝里屋跑去。
慕珏刚一进来,就见两个妇人和一个小男孩正围着他的嫁妆箱子。
“你们是谁!”
三人转过身来,一个妇人左手端着粥碗,右手还扯着他箱子里那件大红色袄裙。
“外甥媳妇,你大早上不做饭跑去哪了?”
一听这称呼,慕珏就知道是贺砚钧的那两个舅母。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喝的粥就是我熬的。”
说完就直接上前挤开两人,抬手把楠木箱子重重关上。
“这府城里嫁来的,脾气就是大。”大舅母王氏险些被夹了手,顿时阴阳怪气起来。
二舅母李氏斜瞪了慕珏一眼,“可不是咋的,嫁到我们周家就是我们周家媳妇,还以为自己是官家小姐呢。”
“什么官家小姐,我听说就是个姨娘生的庶女。”
两人边说边朝外走,一声比一声高,说起他是庶女的时候,两个人还笑了起来。
慕珏根本懒得搭理这俩货,但周氏听到声音怕他受欺负,硬撑着从房里走了出来。
“你们……”刚说了两个字,周氏就剧烈的咳了起来。
慕珏听到声音立刻跑了出去,然后二话不说弯腰直接把她背了进去。
“娘您不用担心,她们说什么我就当没听到。”
周氏拉着他的手落下泪来,好好的官家小姐嫁进来过苦日子不说,还要受气。
慕珏抬手在她脸上擦了擦,“娘不哭,中午我们吃红焖野兔肉。”
“我刚去了趟后山,那里的桂树都开花了,闻着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