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林歌正想着不行就豁出去,先把药丸咽下去再说。
谁知,他刚做完吞咽动作,咽下这颗清凉而又微苦的药丸,下颚突然被捏住,紧接着唇瓣传来冰凉而柔软的触感,随之温热的舌头迅速伸了进来。
林歌身躯一僵,猛地睁开双眼,跌进一双摄人心魄的紫色眼眸,恍如梦幻璀璨的星空,神秘潋滟,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入其中,可又深不见底,
林歌一时间有些失神,脑海中闪过卫瑞泽那双浩瀚如星辰,妖冶而冷魅的眼眸,而记忆里的那双眼眸里蓄满了深情,却又透着悲凉与寂寥,令人为之动容。
恍惚中,眼前的渔歌与卫瑞泽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林歌心下莫名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之情汹涌而至,下意识的抬手拥抱着眼前之人的肩膀,侧过头避开这个灼热的吻,将下巴抵在渔歌肩上,哑声开口:“让你难过,我感到很抱歉。”
渔歌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呆愣当场,半晌做不出任何反应。
直到林歌目光逐渐变得清明,看清眼前的人是渔歌,伸手推了渔歌一把时,渔歌才从惊愕中回过神,眸里霎时划过万丈光芒,神情激动的握住林歌的双肩,嗓音微微有些颤抖:“……你……刚刚……说……什么……?”
林歌神色微微一变,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甚至还做出那么出格的动作,简直是郁闷至极。
真是见鬼了,长这么大,还从没主动拥抱过任何人,今天却……
虽然很清楚自己一直对卫瑞泽怀有深深的愧疚之情,但也不至于因为过意不去,而做出拥抱的举动吧?肯定是因为受伤,导致神智不清,才会做出这种违背常理的事。
一想到自己又被渔歌揩油,林歌心里就一阵恼火,抓住渔歌的手腕,从自己肩膀上拿开,面无波澜得回应:“刚刚睡得有些迷糊,说了两句胡话而已。”
渔歌眯起那双浅紫色的眼眸,眸底划过一道阴郁的暗芒,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笑:“也对,像你这般不可一世的道长,又怎会向我这类的邪魔之物低头?”
林歌眉心微微一簇,眸光扫了一眼渔歌,发现渔歌穿着的银丝黑袍衣摆上晕染了不少水渍,脚底边缘则沾染了不少草屑,看来他之前去了石洞以外的地方,而且是带有杂草的水边,也不知道会不会和血玉碗有什么关联?
根据第一个任务世界来看,血玉碗主人卫瑞泽出现后,血玉碗紧随其后逐渐浮出水面,可现今所在的任务世界似乎怎么都和血玉碗关联不上,渔歌不是吸血鬼,而且在他居住的石洞里也没有任何餐具用品。
这说明他应该已经辟谷,根本不用吃东西,现在自己又成了他的阶下囚,这么一来,血玉碗的消息就更难查探了。
林歌沉思片刻,在锦被底下悄然拨开万能零零一的小身躯,从石床旁边的石墩上拿过自己那件还有点湿漉漉的衣袍,迅速从石床上坐起身,忽略渔歌那道炙热的目光,速度飞快的穿戴整齐。
渔歌看着林歌此时防狼一样的神情与动作,眸中划过一抹狭促的笑意,似笑非笑的开口:“你何时这般惧怕一个妖怪了?”
林歌斜了渔歌一眼,眸里有着明显的怒意:“你要是懂得趁人之危是无耻的行为,我还用得着防你?”
“噗呲~”渔歌忍不住乐了:“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万万没想到古板迂腐的林秋暮,会说出这么有意思的一句话,无形中似乎有着控诉的意味。
这种感觉对自己来说,可以说是相当不错。
两百年不见,林秋暮倒是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了,他似乎多了很多不一样的情绪,不似以往那般冷漠如尘,不近人情。仿佛是注入了真正的灵魂,有了人族应当拥有的烟火气息,性子鲜明,拥有喜怒哀乐,说话也不再是道家那些生硬的咬文嚼字,而是鲜活了不少。
印象中的林秋暮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心里除了那些冰冷的道术,便再也放不进任何之物。
渔歌不得不承认,他更中意有着民间气息的林秋暮,这让林秋暮变得越发有魅力。
林歌懒得搭理渔歌,掀开锦被准备下床。
渔歌俊脸蓦然一沉,按住林歌的肩膀:“你要去哪?”
林歌蹙眉看向渔歌,不悦反问:“上个厕所都不行?”
渔歌剑眉一挑,眸中划过一道寒光,冷声追问:“厕所是何物?”
林歌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怒声回答:“我去如厕,听懂了没?”
渔歌:“……”
如厕就如厕,说清楚不就行了,这么大火气作甚?
渔歌快速起身,不容置疑道:“我和你一起去。”
林歌:“……”
这是打算二十四小时监视的节奏?
他眉峰不由簇得更紧,冷眼扫向渔歌:“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做浪费时间的事。”
渔歌勾唇邪魅一笑:“凭你现在的实力,的确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不过……”他故意顿了顿,瞥了一眼渔歌下腹位置,不怀好意的补充:“这并不影响我陪你一起去如厕。”
林歌俊脸霎时黑沉下来,脑海中蓦然闪过渔歌先前在温泉内厚颜无耻的玩弄自己前身的那一幕。
他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往脑门上涌,心里猛地滋生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忍不住抬起双臂,掌心紧握成拳,迅速退后几步,扬起一记右勾拳直朝渔歌那张欠扁的脸招呼过去,只是在拳头即将击中渔歌下颚的时候,他瞳孔猛地一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回拳头,收起原本较为猛烈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