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只有四个字。
—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
穆朝阳啊,穆朝阳,你可真是……差劲到了极点。
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什么也不说,就让我等你回来?你是不是觉得,我非你不可了?
他不知道穆朝阳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心情,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写下的这张字条。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他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
无论是哪种,他都难以接受。
这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让他有一种脚踩虚无的感觉,不现实的感知充斥着他的脑海。
他只觉得脑子里飘忽的很,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
他跌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边,呆呆地愣神。
心里很难受,二十七年来,第一次这么难受。
他怀疑自己得了心绞痛,不然……为什么这么疼呢,疼的让人发昏。
他走了……他竟然走了。
一声不吭地走了,把他自己留在了这里。
这个混蛋骗子!
明明昨天还甜言蜜语……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待了多久,直到林清温上楼找他。
“小迟。”林清温蹲在他旁边,轻声唤他。
暮迟抬头看着母亲担忧的面孔,声音有些哽咽:“妈……我,我现在有些乱。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林清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替他抹去了从眼眶里偷偷跑出来的眼泪。
穆朝阳这种突然的不告而别,像是一个天雷闷头砸到了暮迟的脑袋上。
把他打击的外焦里嫩。
“让我爸回来吧,别找了。”暮迟说。
林清温一愣,“不找了?”
“他是自己走的。”暮迟只说了这么一句,没有多解释。
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个脑子抽风的人,为什么走。
林清温也没有多问。
她把暮微煦叫了回来,给暮迟留了空间,让他一个人缓缓。
下午,在房间里闷了一上午的暮迟,终于出门了。
林清温和暮微煦看着他们跟丢了魂儿似的儿子,心里狠狠一揪。
“小迟啊……”林清温斟酌道:“你,是要去哪儿吗?”
暮迟弯腰在玄关处换鞋,“嗯,出去转转。”万一转着转着,就遇见了呢。
“我警局的朋友刚刚跟我说,小阳他昨天去过警局。至于去干什么,他也不知道。”暮微煦说。
暮迟换好鞋,闻言抬头看着他,“我知道了,谢谢爸。”而后抬步出了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
他刚开始是想一个人待着,后来又觉得屋子里闷得要死。房间里的高温让他心口的疼痛蔓延得更加迅速,他迫切地想要吹一吹冷风,好让那无休无止的疼痛就此凝固。
出门前他是没有目的地的,但是现在,他打算去一趟警局,弄清楚昨天穆朝阳干了什么。
接待暮迟的,就是昨天接待穆朝阳的李警官。
“您说,您想了解昨天穆朝阳先生在这里的具体情况?”李警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