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什么?”
乔郁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口中所说的“靳总”是谁,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他约莫三十岁上下,似乎还要更年轻些,一身黛蓝西装包裹劲瘦身躯,戴了副金边眼镜,镜片也难掩双目锋芒。他眉眼生得凌厉,却也极美,扫过乔郁的时候,乔郁甚至觉得心口一凉,像是被一枚轻而薄的刀片划过。
靳以良走到仅剩的座位前坐下,将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算是赔罪,“在公司开会,来晚了。”
其他人纷纷摆手,“嗨!哪能耽误靳总工作,这不是今儿才叫来一个弟弟,陪咱喝喝酒。”
身边有人拍拍乔郁后背,“乔郁,小乔,也算是现在的顶流了哈,第一次来酒局,来来来,去敬靳总一杯酒!”
乔郁霎时间挺直了腰背,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下意识抬头,却正好对上靳以良那双凉薄狭长的眼。
他被人鼓动着站起来,举着半杯果粒橙,看着坐在对面的年轻男人,一向巧舌如簧的他,这时却结结巴巴连句话都说不出。
靳以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轻轻嗤笑一声移开了视线,他解开袖扣挽起袖子,露出细白的腕骨,唇上沾了些红酒,愈发显得嫣红润透,他慢悠悠地撩了撩眼皮,哼笑道,“还是个孩子呢。”
过了春节就要年满三十岁的乔郁瞬间涨红了脸,却哼哼唧唧说不出反击的话来。
酒过三巡,靳以良的双颊越发红艳,似乎觉得包房里有些热,他缓缓扯开了领带,白净的脖颈上也蔓延一层红霞,酒意像是被热气蒸腾,熏得他眼里都起了一层水雾。
房间里忽地安静下来,各怀鬼胎的人们都在暗暗打量隐约醉酒的靳以良。
靳以良有些烦躁地撂下了酒杯,胳膊撑着酒桌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微微仰起了头,露出纤长白净的一截脖颈,他甩甩脑袋,声音喑哑,“喝多了,去趟卫生间。”
乔郁看着他身形有些不稳,心底隐隐感到疑惑,靳以良从坐下来到现在能喝多少?这人酒量怕不是比自己都差,几杯红酒就醉成这副样子。
靳以良离开之后,酒桌上的氛围忽然发生了变化,其他人刚才还一副恭维的模样,此时等人走了,才纷纷举杯讽刺,“装哪门子清高,每回出来数他玩得最扫兴,漂亮的Omega和妞儿一个都看不上,真他妈给Alpha丢脸!”
有人问那人,“诶,你那药没问题吧?”
“嗨!都是哥几个助兴常用的,能出什么事儿!你看他走那么长时间还没回来,指不定拉着哪个服务生开房去了!”
身边的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调笑起来,乔郁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臊得一张脸通红,只能借着尿急的理由匆匆起身,离开了那让他感到窒息的酒桌。
尿遁并不完全是借口,乔郁在厕所里解开裤链放水,同时轻轻松了口气,不怪他不喜欢来酒局,就刚才那人人话里带刺眼里带刀的样子,多来几次可不得被扒层皮下来,要不怎么都说做生意的人心眼子多呢,下、药这种事都能摆到明面上来说。
乔郁有些无奈,心想以后这种局他可不来了,接着他抖了抖鸟,准备提上裤子走人。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不对,空气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夹杂了一缕淡淡的酒香,并不同于他们在酒桌上喝的酒,像是放上蜂蜜发了酵,带着隐隐的甜香。
他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乔郁转过身来,却正好被一人撞进怀里,后背重重靠在墙上,胃里那半瓶果粒橙差点没吐出来。
“卧槽!唔!”
一句脏话还没出口,就被一张冰凉柔软的唇堵了回去,乔郁猛地睁圆了一双狗狗眼,看清了将他压在身上的人是谁。
那一刻他大脑直接宕机,心里头就盘旋着一句话。
他果然惦记着我的小菊花。
靳以良的眼镜顺着高挺的鼻梁下滑,冰凉而坚硬的触感激得乔郁猛地打了个哆嗦,他颤巍巍睁开了眼睛,靳以良脸色嫣红,自眼尾向颧骨蔓延开大片霞色,他身上哪里都是滚烫的,唇是烫的,舌是烫的,就连伸进自己衬衣里的那只手,都烫得乔郁不禁轻颤起来。
靳以良狭长双眼水色弥漫,他轻轻去舔乔郁的唇,刚才还冷冷清清的声音,现在带了些勾人的沙哑,“果粒橙?还真是个小朋友……”
乔郁好不容易得来喘息的机会,脸都要憋红了,他难堪地把脸扭到另一边,粗喘着问他,“你亲够了吗!”
靳以良伏在他肩上轻声笑,把带着酒味的热气洒在他的颈窝里,他眼睁睁看着乔郁的耳垂一点一点变红,像凝了滴血。靳以良伸手勾勾他的下颌,眯着眼对着他笑,“没跟别人接吻过吗?”
乔郁脸上的红晕都要蔓延到脖子,卫生间还是有些狭小了,空气也不流通,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浓郁的甜酒香气熏得窒息了,这味道甜蜜黏人,渐渐地连呼吸都有些粘稠。
“你、你放开我……”
他反而又靠近了自己,乔郁打了个哆嗦,视死如归地闭紧了眼睛,咬牙扭头到一边。
靳以良带着酒香埋首在他颈边,乔郁似乎都能感觉到有浅浅的鼻息顺着领口往下钻,这人身体滚烫,又夹杂着莫名香气,他原本坚定的意志逐渐涣散,好想……
“原来是个小Beta。”
靳以良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懒懒地挂在了乔郁身上,“我就喜欢Beta。”
他扯了一把自己的领口,几乎要露出大半雪白前胸,靳以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插进乔郁腰带里,“送我去这个房间。”
“啊?”
乔郁手忙脚乱地架起来这个身上软绵绵的人,他羞愤开口,“我是来陪酒,不是来陪睡的!”
靳以良嗤笑,“我不睡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