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伸长脖子望着前面路况,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想象着殷池雪还等在校门口的样子,心里急得就像着了火。
这时候,殷池雪也打来了电话。
余鹤一看到来电显示,吓得他几乎是不经思考地随手挂断。
他紧张地咽着唾沫,手指颤抖着给殷池雪回复过去:
“我起晚了,现在就过去!”
不大一会儿殷池雪就回来了信息:
“还在家么?我回去接你吧?”
“不要!”余鹤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好多天没出门了,身体有点生锈,正好让我走两步锻炼锻炼,免得亚健康。”
“那你要打车过来了,我们这边已经拍完了集体合照,我的师弟师妹都在这边嚷着要见见你。”
余鹤真他妈想原地去世!
他一抬头,车子还堵在这里,一厘米都没有前进。
“呦,前面撞得挺严重,说是两辆重卡外加三两私家车,我看可能得堵上半小时。”司机师傅干脆打开音乐,拉了手刹,倚在座位上全身心放松起来。
余鹤这会儿是真想骂娘了。
他掏出二十块钱扔给师傅:“师傅就这儿停吧,我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
司机停车的位置在距离X大三公里的体育馆,余鹤就这样匆匆下了车,顶着二十□□度的高温,迎着晒得人睁不开眼的烈日,挺着他堪比怀胎八个月孕妇的大肚子,挪动着他两条纤细的小腿,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
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为了心爱之人将鱼尾变成人腿的小美人鱼,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走一会儿,他就得停下来喘口气儿。
特别是这个天儿,又热又干,他的嘴唇都起了一层细细的皮,豆大的汗珠顺着额间流下——
“呜呜呜殷池雪我恨你。”余鹤抹着眼睛,挺着大肚子费劲往学校走去。
三公里,正常人也得走个二十分钟,余鹤眼看时间来不及了,干脆拔腿往前奔跑。
头顶白花花的大太阳照的他头晕目眩,还特别想吐。
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哭,后悔自己马大哈,连时间都给忘记了。
等他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了,他感觉自己两条腿都快被上半身的重量给压折了,但无奈刚才那场交通事故发源地就在X大后门这里,车子也一直堵到这边。
当他看到X大金光闪闪的校门时,他终于虚脱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的很热,浅色的牛仔裤上都渍出一块块深色的汗迹。
一直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殷池雪一眼就看到了余鹤,刚要上前迎接他,就见他忽然倒在了地上。
殷池雪吓得差一点就窒息了,没夸张,真的是就差那么一点。
他赶紧跑过去一把把余鹤从地上抱起来,上下检查着他的身体:
“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余鹤气喘吁吁地摆摆手:“我,那边……堵车,我走过来的。”
“堵车你就和我说啊,咱们就不过来了。”殷池雪眉头紧蹙,抬手用自己硕士服的袖子擦着余鹤大汗淋漓的脑门。
每当殷池雪皱眉的时候,就代表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不是气余鹤迟到了这么久,而是气自己明明看到后门那边出事故,却没有想到堵车的问题,明知道这小子固执,更是没有想到他会走好几公里走过来。
殷池雪心里揪巴的难受。
他摸着余鹤额间汗津津的碎发,小声问道:“我们不拍了吧,回家吧?”
余鹤一听差点昏死过去。
不是,老子走了三公里过来,结果你说要回家?!
即便如此,但他理解殷池雪的心思,自己现在肯定狼狈的不像个样子,带过去给他师弟师妹看也只是给他丢脸罢了。
想着,委屈感涌上心头。
“其实我今天真的想好好打扮打扮。”说着,余鹤不免红了眼眶,“但是我肚子太大了,西装也穿不下,贴身有型的衣服都穿不下,只能穿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