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草市的摊位你不是都租出去了吗？这几日我也没得空去看，是出了什么事吗？”王氏认真起来。

“倒也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想把草市弄得热闹些，这些日实在太冷清了，都没几个人的。”

王氏想了想，这事就答应下了。

“待吃了午饭，我去给你挨家挨户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之前倒是去村西头那边收过一些面条，这面条存放的时间倒是不短，冬日过完没准都还能吃。”

“可以，面条啊土豆，还有栗子腊肉什么的，只要不是三两日容易坏掉的，你都帮我问问。”素素摸了摸怀里，今日出门急没带银子出来，“若是有人想卖的，你让他们每日辰时前来草市场找我。”

“那价格呢？”王氏知道大部分的价格，“给高了不行，给低了人家也不愿意，我上门收货那会儿，每次都得跟人磨半个时辰的嘴皮子。”

“婶婶，你家里有纸笔吗？”素素突然问。

王氏找了半天，最终从桌子腿下扯出半截册子来，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家里我和你叔都不识字，你将就用下。”

素素道：“没事，能用就行。”

“土豆三文钱一斤，面条六文，青瓜两文，还有什么来着？”素素边记边问，王氏就帮着回忆，“栗子，腊肉，白面面也行，诶不对，你记这些干嘛？”

她卖了个关子。

晚间王氏赶着满满一驴车的东西来了，素素下午出去了一趟，还没归家，门是姚溪开的。

“怎么是你？”王氏满脸的笑当即撤了下来，姚溪也没多说，解释了一句，“伯母在做饭呢。”

“我来找素素，她不在家吗？”王氏沉着脸问。

姚溪回：“不在。”

这口吻，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了这个家的女主人，王氏很恼怒，决定替素素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姚小姐，您这是赖上张家，不打算走了？”王氏说话刻薄，眼角眉梢带着一股讽刺的意味。

姚溪的脸刷地一下变白，张家的几位都是说不出这种话的人，包括程素素在内，都是敢怒不敢言。

姚溪也正是拿准了这一点，才敢在张家住下。

可是眼前这个妇人说话也太难听了！

“怎么？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怎么？我问你究竟要在张家待多久？人家小两口刚成亲不久，新鲜劲儿都还没过去呢，你这何苦来哉呢？我瞧着你也不缺胳膊不少腿的，脑袋瓜也没什么问题啊？怎么就不做人事呢？”

“你！”姚溪梗住，“你是谁？”

“我是谁你甭管，你就说说打算什么时候走吧！素素是个面慈心善的姑娘，她面皮薄，不好意思说你，你还就真不要脸了？”王氏话越说越毒，说的姚溪近乎招架不住。

“是程素素让你来羞辱我的吗！”姚溪身子向后退了一下，双手扶住门框。

“她？她若有这样的心思，早就拿扫帚把你赶出门去了，哪里还有我的事！小姑娘，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现下这么做，以后可是会遭报应的！”王氏苦口婆心骂了一堆，姚溪咬着唇接不上话，但眼眶里却是含着泪的。

都说响鼓不用重锤，如今王氏锤也锤了，要是这女子还不知道进退，那王氏还有一招狠的！

王氏说完话，转身向着驴车走去，看样子像是要在院门外等程素素回来，姚溪便关上门，回了屋中，她离家时身上还带了十两银子，如今紧紧地攥在手心。

程素素，我是一日也留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