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梅瞪着眼看她,“这是你该有的反应吗?”
“不然呢?我要哭吗?走了就走了吧,回头等我回来了,找个修锁的师傅把那大锁一敲就完事了。”她说得随意,气得程梅瞥过头去都不想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程梅忍不住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陈修有没有跟你说我去外面干什么了?”
“这倒没说。”
“好,我在牛头山找了个师傅,这会儿还在学手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既然张家悄无声息的走了,那我留在村里只怕也不合适,这草市交给你管着我也放心,那我走了。”程素素平静的交代完,转身离开。
留下程梅呆愣着,好半天才自言自语了一句。
“她就这么走了?”
与回来时兴奋不已的心情截然不同,此刻的她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失落。
不管张家出了什么事,从始至终,甚至都没人来给她报个信。
他们是不是忘了她也是张家的一份子?
还是说他们从未把她当成果张家的一部分?
老人们常说,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程素素原先是不信的,但眼下也不得不感叹老人们的经验之谈并非空穴来风。
她很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情绪,可越是竭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她便越觉得通体发凉,就好似整个人都脱光了赤脚站在冰天雪地了。
寒气从脚底涌上眉心,她气得眉头“突突”直跳。
再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寒心的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张家就这样消失了还好,假若他们某一日里又回去了?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越想越乱。
程素素闭上眼,将身子软瘫在驴车上,浑身最后一丁点力气也被人抽干了。
走了也好,走了也罢。
免得她日夜思念,心绪不宁,以至于干活也要慢上半拍。
她努力地告诉自己,这是好事,接下来的日子里,就一心一意的学做事吧。
想归想,但心却还是揪住的疼。
一来一往间,程素素游走在牛头山小镇的街道上,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听风茶轩楼下。
小崔在二楼的窗户边看到她,急唤了一声。
然后匆匆赶了下来,“小程,你不是回去了么?”
程素素眼眶微红,不知道是天气冷冻的还是怎么,小崔把她拉进门,捡了一盆烧红的木炭放到她脚边。
“掌柜的刚走,你是来找他的么?”
她摇头,“我,我只是随便走走。”
小崔也不问她怎么了,“你在这里暖暖身子,楼上还有事,我不能下来太久的,一会儿我再来跟你说话。”
“好,你先忙,不用管我的。”
小崔走了,账房坐在柜台前好似没见着她这么个人一样,手里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素素就想,这样真好,她真怕账房凑上来问自己一句,发生什么事了,那样的话,她没准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太可怜了,成亲还不到一月,居然就这样被夫家弃如敝履。
以后还要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