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不一样,沈竹叶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缺席大典的。
雁十三见人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无聊的看着手腕上的溚木镯,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沉香做的木头镯子,可是雁北岑告诉他,溚木镯在羌蛮一族除了“伴侣”的意义外,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认定的至死不渝的神的赐福之人”。
简单来说,就是至死不渝的,神所钦定的共度余生之人。
溚木镯的意义是“忠诚与赐福”,就是将羌蛮一族被神赐予的福赐予戴上溚木镯的人。
由于溚木镯意味神赐福,所以羌蛮一族人的溚木镯只要被认定的人才可以佩戴,将溚木镯赠与出去的羌蛮人,一生只能拥有那一个伴侣,不得背叛,负责将被逐出族内。
所以,就是在一起的羌蛮人,也没见几个敢将溚木镯赠与自己的伴侣。
雁十三,是来将溚木镯还给库巴布的。
且不说羌蛮一族只有库巴布这一个继承者,就是雁十三他也担不起这般重的意义。
至于他为什么不摘下溚木镯,还是因为他的那一点,可笑的虚荣心。看到溚木镯,他总是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也是有人深深爱着的,不会背叛自己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让他心安,让他开心。
爱,是一种病!
所有人都逃不过它的摧残和折磨。
雁十三如愿见到了库巴布,库巴布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戴着他的溚木镯和当年他为他的“新娘”亲手簪上的红玉簪。只是,这是一个相貌艳丽的男子。
雁十三浅笑的看着库巴布,眼中的点点温柔如星光般璀璨夺目,称得他整个人无比艳丽,与同样一身红衣耀眼夺目的沈竹叶相比,更加美好。艳丽到就是男人也忍不住为他1倒迷醉,将他压在身下。
厉梓梣痴迷的看着雁十三,红衣的雁十三,他只在羌蛮的那夜见过,那般的惊艳绝伦。想不到今日的他,更加惊艳无比,完全不是那夜可以比拟的!
雁十三找了个机会,见到了库巴布,他笑道:“库巴布,好久不见。我来归还你的溚木镯。”
库巴布接过溚木镯,仔细一看,确实是他的,他不由自主脱口道:“我的新娘……”
雁十三摇摇头,笑道:“我不是你的新娘。你的新娘跟人私奔了。我也只是一个借机拿走金部宝物的贼罢了。”
库巴布摇摇头,坚定道:“戴上溚木镯,无论你是男是女,都是我库巴布一生的伴侣。”
“对不起!库巴布!”雁十三道:“我不同意!”
库巴布拿过雁十三的手,温柔道:“戴上它吧!哪怕你不爱我,不愿意跟我回羌蛮。”
“为什么?”雁十三问道。库巴布是羌蛮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溚木镯所代表的意义。
库巴布将溚木镯穿过雁十三白皙无暇的手腕,温柔地解释道:“溚木镯还有另外一个意义,就是“赐福我所爱之人”!”
雁十三皱眉:“我知道。”
库巴布抬头,认真地看着雁十三的眼睛,轻声细语道:“可并不是只有伴侣可以戴。溚木镯也是可以赠与心上人和恩人的,即使不会在一起。溚木镯也代表了“承诺”和“守护”,我将溚木镯赠与你,是希望溚木镯可以守护你。”
雁十三懵懂的点点头,还是道:“可……”
库巴布笑道:“我其实是有心上人的,可是金部一族太霸道,没办法只能接受联姻。我给你溚木镯,是希望守护你,让我可以心安的。”
雁十三只能相信,他从库巴布宽大的手掌里扯回自己白皙的手,笑道:“既然如此,你也是将溚木镯给错人了吧?”
库巴布却道:“若是你没有扮作新娘联姻,我的面子就丢大了!我得谢谢你!溚木镯也没有给错人!”他其实并没有娶妻,也根本无什么心上人,他只是想,将溚木镯重新为他的新娘戴上,让神庇佑和赐福他的新娘。
雁十三知道,这溚木镯,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还给库巴布,他只得收下,虽然他也很开心。但他还是拿出了一件宝物赠与库巴布,他笑道:“礼尚往来。”
库巴布拉过雁十三,轻轻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浅的吻,一如当年许给了雁十三一个誓言:“我的新娘,愿神赐福你!我库巴布将为你,发誓百年内羌蛮一族绝不与大玺为敌!”
雁十三如遭雷劈,这样的誓言,太重了!
“库巴布……”
“我的新娘,愿你一生被神庇佑!护你一生喜乐安康,健康长寿!”库巴布虔诚道,仿佛他雁十三是某位神祗一般。
远处,厉梓梣紧紧捏着手里的玉簪,见雁十三与这个羌蛮耳鬓厮磨的样子只觉得碍眼。当他看见雁十三不反抗就让那个羌蛮亲了他,差点捏碎手里的玉簪。看见两人一直抱在一起不分开,气急了直接甩袖离开这里。
厉梓梣将他想赠与雁十三的玉簪往御花园的莲花湖里一扔,冷静控制住自己,便回自己的府邸了。
完全忘了他约雁十三去游湖这件事。
雁十三去了,等了厉梓梣半个晚上,等到街上所有人都离开了,等到了天光破晓,才知道厉梓梣爽约了,他拖着疲惫僵硬的身体回到了皇帝赏赐与他的府邸。
等了他一夜的雁家老管家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见自家二少爷昏倒在地。
因为一夜寒冻,本就身体虚弱至极旧伤旧病齐齐复发的雁十三彻底病重,起不了床。
一昏迷,又是两天后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