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书一份一份的看下去,最后一份签订于五年前。
交易的房产地址就是Lieber的位置。
周六中午,顾谨书开车去机场接傅雁时,车后座上放着许多傅雁时爱吃的时令菜,傅雁时上车先按着人结结实实亲了一口,“想不想我?”
顾谨书脸皮没他厚,赶紧发动车子,“……大庭广众的。”
傅雁时低笑,拉起他的手又简单亲吻了一下,不再骚扰他开车。回到家才又问他,“这两天是要在家休息吧。”
“嗯。”顾谨书说,“不是你说我周末总不在家么?”
“是啊,难得顾先生肯关两天店。”傅雁时进门把东西拎到料理台上,又侧身吻吻恋人的侧脸,“我去冲个澡。”
等他再出来,顾谨书已经端上两盘小菜,正准备端汤。傅雁时熟练接手他剩下的事,赶他去换衣服。
深秋时节的暖阳照得人很舒服,他索性把落地窗边的纱帘全部拉开。顾谨书换好家居服出来和他落座吃饭,两人边吃边聊一些家常,傅雁时刚刚翻过手机,对他道,“明天没事,那上午去看展?”
他把手机上的展馆信息给他看,顾谨书大略扫一眼,点头道,“收藏展,好啊。”
傅雁时开始在手机上添日程安排,不想顾谨书冷不丁问了他一句,“傅先生是不是也藏着什么东西好几年了?”
“什么藏……”傅雁时抬头随口接话,突然想起那本被自己扔进储物间的书,顿时有些心虚地收声了。
顾谨书放下汤碗,托腮望着他。
傅雁时轻咳一声,在心里迅速整理腹稿,“那个……我当时搬家过来的时候看见你那本书很旧,就随手扔进储物间了。”
顾谨书微怔,但他很快又压着眼底的笑意,镇定自若地继续套男人的话,“我旧的书明明有很多。”
原本舌灿莲花的傅律师一时语塞,只好低头认错,“好吧……我承认我就是看那本书不顺眼。”
他拉开椅子走到顾谨书身边,怕人生气,握着他的手闷声道,“我再赔你一本新的《道林?格雷的画像》。”
顾谨书听他提起这本书,先是摸不着头脑,随即很快想起自己在那本书上写过什么东西,立刻脸涨红了几分,“你……你都看了?”
傅雁时点头。
顾谨书有种被他当着面宣读自己旧日那些矫情感伤的情书的羞耻感,他站起来,“你……你什么时候看的啊?”
傅雁时看他这么紧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搬到B市之前我就看过了。”他说着很有些忿忿地扣住顾谨书的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高中写的东西我又不会当真。”
他心里酸得要挤出醋汁儿来,“你现在跟那个姓罗的少来往就行。”
顾谨书莫名其妙,“关罗舟什么事?”他看着傅雁时那副酸了吧唧的表情,立刻反应过来他又想偏了,哭笑不得地抵着他的肩膀,“你真是……”
“我怎么了?”
顾谨书埋着头闷声道,“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看完?”
傅雁时想了想,他翻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哪还有心思翻完看顾谨书怎么暗恋别人。“没有。”
顾谨书:“……”
“怎么了?”傅雁时把他从怀里捞出来问他。
顾谨书推开他,不知该怎么和他说清年少时的隐秘,“总之跟罗舟没关系。”他说着又低头无奈道,“你看都看了怎么不看完……”他说完便躲回卧室,还顺手关了门。
“……”被关在门外的傅雁时一头雾水,他沉吟片刻,自己钻去储物间把那本扔在犄角旮旯里的书找出来,他倚在储物间白色的漆边门框上,认认真真把那本书的批注重新看了一遍。
都是些杂乱无章的句子,很快就能翻过大半。他翻到之前没看过的几章尾声,顾谨书在第十七章公爵夫人的经典念白,那句“烫痛过的孩子依然爱火”下画线作了批注。
批注的抬头是一个人的名字,笔锋有力,足以想见写下这段话时难以自抑的心绪。
傅雁时拿着书匆匆去找人。顾谨书刚打开门就被他连人带书一起按到床上,他有些不太自在地小声道,“看完了?”
傅雁时把那段话给他看,“你写的?”
顾谨书别过头默认。
傅雁时把书放到一边,重新压着他,边微微喘着气边哑声道,“高中就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