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以前,祁温良说的这句话大黑根本不会在意。
对曾经的大黑来说,“不重要”这三个字,对他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他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蛇妖,他并不在意自己对别人来说重不重要,他只在意自己重不重。
毕竟对蟒蛇来说,体重上去了,实力也就上去了。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单纯的小妖怪了,他脑海里多出了一段本不属于他的记忆,而这段记忆足够改变他对人对事的态度。
曾经的他觉得“大黑”这样的名字就很好听,但现在他知道,这甚至算不上一个名字。
多出来的那部分记忆,那么复杂又那么深刻,而在这段记忆的主人心里,“是否被祁温良当做重要的存在”是一件非常值得在意的事。
大黑不再是单纯的大黑了,他现在叫墨凌洲。
墨凌洲喜欢且承认这个名字,就代表他喜欢且承认现在的自己。
“哼!”他在心里冷哼,“说我不重要,那我就要让你不得不重视我!”
他顺势一歪,然后身段柔软地靠在祁温良身上,不等祁温良将他推开,他就如泣如诉地娇嗔,“殿下怎么能这样。”
“殿下宠爱汤圆,我也不是不知道,您总是让他陪您过夜,我也没什么怨言。”墨凌洲张口就是些娘兮兮的话,但是托他一身清冷气质的福,他说话时看起来并不娘。
甚至还惹人怜惜。
他的声音本就特别,极具蛊惑性,所以不管说什么都让人觉得好听。
他用好听的声音控诉道:“殿下,我若只是输给他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惦记着明月楼呢?难道有我们两个还不够吗?”
祁温良眼角挑了挑,很想就这么踹他一脚。
以往祁子安老是打他,偶尔祁温良还会觉得他太惨了。
但现在看来,果然是之前打得还不够。
实在是太欠了!
但是就算现在把他踢开已经来不及了,祁盈已经从他的话里提炼出了重要信息。
“明月楼是什么地方?”祁盈问。
本来他以为明月楼是什么茶楼,或者是买卖情报的地方,但听墨凌洲这么说,明月楼肯定不是茶楼这么简单。
虽然祁温良去明月楼是去办正事的,但被墨凌洲这么一说,祁温良自己都有点心虚了。
“是……是青楼。”祁温良说,脸上还扯出一个笑。
这下祁盈是真的惊讶了。
他叹了口气,又摇摇头,似乎觉得不够,他又叹了口气:“哎!”
他怀疑是这里的风水不好,不然一向自律的二弟到了这里,怎么就突然就不学好了?
“你养着他们俩也就罢了,怎么还惦记着逛青楼?”祁盈痛心疾首地说,“你还是同我回京吧!”
祁温良张了张嘴,还没解释,就被祁盈一句话堵了回去。
“我现在都很怀疑,你不愿意走就是因为他们俩和那劳什子明月楼。”
“不是不是,”祁温良怕自己跟祁盈在这里扯皮浪费太多时间,干脆保证道,“我对他俩绝无私情!”
怕祁盈不信,他又说:“真的,大哥信我,我从来都对他俩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这下祁子安有点不高兴了。
他就盼着祁温良哪天开窍了对他有点男女之情。
“哎,不对,是男男之情。”祁子安竟下意识地将这句话念叨出声了。
此话一出,祁温良刚刚保证算是白说了。
顶着祁盈失望的目光,祁温良瞪了祁子安一眼,然后数落道:“你么俩今天是不是私底下在比赛,比谁更会拆台?”
不过他的声音中并没有责怪,所以挨了数落的祁子安并没有再顶嘴。
再这么耗下去真不是个事了,祁温良扭头对祁盈说:“解释也无用,干脆大哥与我同去吧,这样自然能知道我是去干什么了。”
闹了一个早上,一行人终于出发了。
其实应该先去一趟军营的,但钟寒还没到,祁温良打断等钟寒到了再一起去军营,到时候效果会比较好。
因为县令夫人在家,所以今日县令并没有负责到底。
县令将他们几个带进明月楼,又交代了明月楼的妈妈,说都是贵客,然后赶紧回去了,生怕夫人生气和他闹不和。
一行四人刚进楼,就有女子围上来,都表现得格外热情。
他们四人气度不凡,穿着打扮又精致,楼里的姑娘看了,各个都掩不住唇边的笑意。
祁温良和祁盈是皇子,身上的贵气是与生俱来的,就算曾经不受重视,他们也依旧如明珠一般,夺人眼球。
祁子安和墨凌洲是妖,系统自带的外观和皮肤本身就优于常人,他们一个一身黑衣气质冷冽,一个一身白衣眉眼带笑,看起来竟有一点点像双生子。
但他们又互相嫌弃着,一左一右站在祁温良身侧,把祁盈都挤开了。
这一行四人,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看起来关系又复杂。
所以,即使旁边围了许多姑娘,也没谁敢上前动手动脚。
她们毕竟身在青楼,自认如尘埃般卑微,哪敢拥上去让明珠蒙尘。
看她们没上来,祁盈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