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你不能……”皇帝想要反驳,一口气没哽过来,终于还是断气了。
他心有不甘、怒目圆睁,是活生生被气死的。
祁温良冷漠地看着他,半晌才说道:“为什么终究没有一分善意是分给我的呢?父亲。”
说罢他觉得眼眶发热,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他干涩的眼睛没流出任何一滴眼泪。
他说:“我又昏头了。”
“我该感谢你,父皇,我该谢谢你从来没对我心软过。”
“但凡你曾有一刻疼惜我,我都做不到今日所做的一切。”
因为单纯的贬低从来不会给人带来创伤。
如果一个人总是对另一人抱有恶意,那即使说出再难听的话,被针对的人也不会把这话当真。
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好不好,说话的人都说不出好话。
但如果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捧上天,让被夸奖的人觉得这人是世界上最看自己好最懂自己的人,那哪怕一句不经意的贬低,带来的伤害都是不可计量的。
所以即使是皇帝偶尔的脾气和假装的不在意,也足够击溃祁盈了。
所以祁温良感谢他,感谢他从来没心软过。
他的不心软,造就了祁温良的强大。
祁温良就那么站在床前好一会儿,才慢慢离开打算宣布皇帝的驾崩。
走过窗边时,屋外的一片落叶慢悠悠地飘了下来。
“还没入秋,怎么就落叶了?”祁温良喃喃道。
“不过也好,老叶落了,新叶才能长出来。老叶要是不换掉,这树就得死了。”
“嗯,好事。”
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就传开来了。
毕竟是天子驾崩,举国都得服丧,但如今情势严峻,给天子守孝的规矩也没定得那么死。
祁温良正式登基的日子也定下来了,不出一月就有好日子,祭典相关的东西也在准备。
先皇去世,本不该嫁娶的,但祁温良这些年连个侧室都没有,便有人比他还慌。
祁温良登基前,催他选妃的折子比说正事的还多,祁温良说国丧期间不适合干这个,他们还想了一堆理由来反驳祁温良。
什么法理不外人情啊,什么已有先例啊,什么今非昔比时局不定啊。
总的来说,就是新皇连个皇后都没有,实在太寒碜了。
祁温良不厌其烦,干脆答应下来。
他说自己已有人选,只是那人不想当太子妃只想直接当皇后。
这要求颇为奇葩,但新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能在这时候数落未来皇后的不是不成。
但大臣们也不会就这么被搪塞过去,祁温良没办法,倒真的操心起大婚的事来。
选人是不可能选人的,但婚服嫁衣得先准备着。
祁温良对未来皇后的凤冠霞帔可上心了,布料样式尺寸都要细心过问。
他给出的尺码也实在奇怪,肩太宽腿太长,没哪个女孩子能穿进去。
但祁温良对他给出的尺码很自信,内务府也只能硬着头皮办。
都说上边一张嘴下边跑断腿,祁温良一句话,内务府真是想破了脑袋才将如此大码的嫁衣做得不奇怪。
不过为了迎合这“姑娘”的身材,这衣裳已经不怎么女气了。
这样的衣裳做着,宫里就慢慢多了些流言。
再传出去,说法可就千奇百怪了。
有说新皇喜欢身材魁梧的女子的。
有说新皇喜欢的女子魁梧不温柔的。
有说新皇打算和妖族联姻的。
他们不知从哪儿听说,因为妖族体格强悍,所以化成女子也格外魁梧些。
这波流言传出去,好一批女子都不追求纤细之美了。
吃胖点,就算皇后不行,弄个贵妃当当也不错啊!
先天条件跟不上,后天必须弥补一下!
这留言越传越广,逐渐就传到了边疆。
传过去还变成了新皇要大选,要选三千个比较丰腴的女子充盈后宫。
祁子安有天打了仗回营,刚好听见人说新帝因为先帝子嗣少,所以故意要大选,且要选丰腴的女人,因为这样好生养。
这还得了?
祁子安顿时眼睛都气红了。
只是他这边极为关键,真走不得。
所以他只能尽量搞快点。
至少要在祁温良大婚前赶回去。
不过祁温良登基和大婚,已经近在眼前了。
祁温良也没等他,到了日子就一步步上了祭台祭天地。
那天天气极好,快入秋了也不算太炎热,祁温良按着登基地步骤了跪拜,整个人看起来庄严极了。
但实际上,他有点心不在焉的。
他惦记着边关传回来的捷报,心想:该回来了啊!
正走神呢,就听见观礼的百姓阵阵惊呼,似乎看见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一抬头,就看见一条白线划过天际。
那一抹白色离他越来越近,再近一些,可以看见是一只巨大的九尾狐狸。
大狐狸落地,立刻就变成了祁子安。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皇兄都不等我”,就单膝跪了下去。
他先掏出一个冰球,对祁温良说到:“边境大患已平,愿为陛下守住天下太平。”
冰球里是一只被冻得不行的穿山甲,看起来和穿山甲也有些不一样,真是被打回原形封印住的皇辞。
也是领导边境众妖的妖族首领。
祁温良其实并不在意这东西,正要去扶祁子安,又见祁子安从体内引出了一个闪着微光的珠子。
“愿献出一半的生命,和哥哥共度余生、共享长生。”
祁温良勾起嘴角,脸上是纯粹的笑意,“喜袍我都准备好了。”
“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祁子安:“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女装的。”
祁温良:“皇后。”
祁子安:“真香!”
嗯……完结了。
对就这样完结了。
之后就是番外,番外还比较多,先发糖。
为了防止我鸽,我还是保持日更吧,总感觉断更只有0天和无数天。
对了,我要不要建一个读者群啊?
我怕建了没人加怪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