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下意识要躲,耳垂却被咬住。
林至行贴着他的耳朵说:“别乱动,我抱会儿。”
第18章
钟秀不动,安静的让林至行抱着。
他回忆起小时候七厂被工程队强拆,那些横眉竖目怪物一样的人砸了爷爷的窝棚,废纸板和空瓶子散落一地。
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泪,钟灵也跟着哇哇哭。
破烂窝棚对于开发商来说是不过是临时搭建的违章建筑,不在他们赔付范围,说拆也就拆了。
钟秀还不到十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被人捣成废墟。
这个时候,林至行忽然出现,身后跟着一名扛着黑色机器的摄像师。
他昂着头,对坐在挖掘机里叼着烟的中年男人说,我是万象台的记者林至行,我想见你们的负责人。
钟秀不清楚林至行同那名负责人说了什么,只看到他离开时,大腹便便不可一世的拆迁队队长很热情的同他握手,腆着笑脸塞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
年轻的林至行走过来,蹲下身,将那个信封放到钟秀手里。
“这是他们赔的,我看你没哭,就你拿着吧。”
说完,便在一片尘灰弥漫中起身走了。
像是孤胆落拓的侠客。
钟秀一度以为那才是林至行。
直到几年后,他被制作人带到月渡,才明白当初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惊鸿一瞥。
幻想碎了,钟秀还是愿意把什么都给他——没历过事的身体,一颗赤诚滚烫的心。
为了能唱歌,也为了这个男人曾经的英雄主义……
“在想什么。”
林至行嗅闻着钟秀脖子上的味道,低声问他。
“想你。”
钟秀回答说。
他没有骗人,他确实在想林至行。
林至行为这回答小小吃惊,笑着抽了张纸,把着钟秀的手,擦干自己的掌心:
“射得挺多的,这段时间都在想我?”
钟秀没说话。
他这人说不来谎。
林至行放开钟秀,帮他把裤子提起来,仔细扣好裤扣。
“林先生还有别的事吗?”
钟秀规规矩矩站着,口气倒也没什么逆反或不耐烦。
“没别的事,你什么时候下班?”林至行问。
钟秀盘算了一下手里剩的事,回答说,大概七八点吧。
林至行点头,唇畔挂着笑:“到时候我让司机过来接你,今天去我家。”
钟秀瞠大眼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有了登堂入室的资格。
这时已是初冬,天黑得早,钟秀走出办公楼时外面还下起了雨。
林至行的车停在对面,也是招摇,丝毫不怕闲言碎语。
司机撑着一把黑色大伞过来请他,钟秀不愿为难人,低头钻进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