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摸着闹钟的那位也停了下来，胳膊搭在薄被上似乎要就这么继续睡过去。

夜归翻了个身，顺手将鬼灯露在外面的胳膊重新塞回去。

这会儿其实已经是平时该起床的时间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稍微戒了戒酒，昨晚猛地两瓶清酒灌下去，鬼灯今天就有些睡得太沉，闹钟一停想都没想就继续睡了过去。

夜归瞧了瞧窝在绵软枕头里，就连睡觉眉头都不肯松开的辅佐官，他是天生的冷白皮，再加上平时几乎不笑，睡着时也给人一种疏离、不好亲近的感觉。

昨晚鬼灯回来洗完澡后倒头就睡，连件上衣都没来得及穿，这会儿还是打赤膊，最近又不忙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觉。

虽然已经到了起床时间，但夜归还是没忍心立刻叫醒他，而是想让鬼灯多睡一会儿。

他自己却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去了浴室。

浴室门被轻轻掩上，也掩住了里面轻微水流声。

不过一会儿，被窝里的人便动了动，翻过身，伸长胳膊在旁边摸索了一圈，触手是尚有余温的床单，但身边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鬼灯手停在原处，尚在睡梦中还略显混沌的大脑死机反应了一会儿，眉头无意识做得更深。

半晌，意识从混沌中抽离，黑发鬼神终于睁开眼，他神情困倦，依稀带着缓不过劲儿来的迷糊。

鬼灯微微抬起头，浴室里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照了出来，还有细细的水流声。

鬼灯摸过枕头下的手机瞄了眼时间，大大的7点30显示在屏幕上。

“啧”，鬼灯抓抓被睡乱的头发蹙着眉坐起身，坐了会儿总算清醒过来，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浴室前先敲了敲门。

水流声很快停了下来，浴室里夜归不知道是不是在擦脸，声音闷闷的：“鬼灯吗？你醒了？直接进来吧。”

鬼灯应声推门而入，顺便按下一旁墙上灯的开关，夜归刚擦好脸，侧头看过来，几缕头发被打湿了黏在脸侧，水滴顺着脖子一路向下滑，渐渐没入衣领。

鬼灯下意识伸手抹掉了那片水迹，夜归仰着脑袋没动，见他抹完了手还不收回去，抖了抖肩膀，斜着眼睛看过去：“干什么呢？占我便宜呀，手都要伸到我衣服里了。”

鬼灯一顿，指尖在手底温润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几下，这才收了回来，看这动作还颇有几分回味的感觉。

夜归提了提自己本来就不低的领口，撇着眼睛看他，那意思——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能光明正大的耍流氓，多亏了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才没有沦为猥琐男。

鬼灯挑挑眉，清晰地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谴责的意思，他淡淡道：“碰了碰自己的男朋友也叫耍流氓吗？”

“那当然。”夜归理直气壮：“不管什么关系，不经过同意就直接上手绝对不行。”

说完，他微微睁大双眼试图看清鬼灯脸上每一丝细节反应。

鬼灯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他一本正经道：“好的，下次‘耍流氓’之前我会先征求你的意见的。”

夜归：“……”

夜归无话可说：你这么配合，让我这个只是打算逗逗你的很没有成就感。

他叹了口气，摆摆手为自己明知对方因为过于认真，以至于有时会显得无趣但还锲而不舍去招惹对方而感到无奈：“算了，你可别真这么做，我跟你开玩笑呢。”

鬼灯：“我知道。”

夜归脸色铁青：……你闭嘴别说话！

鬼灯还是会看眼色的，这取决于他想不想看眼色以及不看眼色会不会引发严重后果。

辅佐官察觉到再“不看眼色”，他可能会迎来一□□击，于是非常自然的转移话题：“早上我好像听到了闹铃的声音，怎么一起床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闹钟我关了，本来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的，结果你自己就醒了。”把手边的漱口杯递过去，夜归抱着胳膊靠在洗漱台上侧头看他：“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鬼灯不明所以，嘴里刷着牙不方便说话，只能扭脸看了夜归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说——为什么这么问？平时不都是这个时间起的吗？还是说昨晚他自己都不知道说梦话了？

辅佐官脑海里划过一连串猜测，但仔细回想一下，似乎并没有做梦，最近他睡眠很好，几乎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从不起夜，可以说好到不能再好。

于是，辅佐官点点头，表示还不错，边眼神示意着问自己昨晚是不是睡觉不安分。

“不安分倒是没有，就是有点缠人，总是往我这边靠，好像不抱着点东西睡不舒服一样。”夜归半是抱怨半是好笑，鬼灯不知道最近是不是体质有变化，抱着他时间久了，也不像以前一样总是冰冰凉凉很舒服，会慢慢变热，怪让人不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