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趾蜷了几下,躲在白色棉袜里一副无处安放的样子,一旁时不时扫夜归一眼的鬼灯瞧见还以为他脚冷,于是一只大手伸过来直接握住了他的脚踝,又往下盖在他的脚背上。
“冷吗?”鬼灯冷着张脸,眼神却关切地看着夜归。
“啊,不不不,一点也不冷!”夜归把头差点摇成了拨浪鼓,他不自在地缩了缩脚想把脚收回来,奈何鬼灯手劲不小没成功,
他顿了顿,想想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男朋友想帮自己暖暖脚嘛,很、很正常啊,而且没看见旁边几个小馋鬼光顾着吃饭根本没往这边注意吗?
既然这样,那就完全不需要不好意思了。
不,就算被看见也没什么!
夜归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准备,不是说好不会不好意思的吗?
怎么一旦遭遇上正经即将暴露男男朋友关系的现场就开始不自在起来。
夜归将这种情绪归结于另一种“近乡情怯”。
另一边鬼灯把他两只脚都摸了摸,确定是暖的后却依旧没有把手松开,反而握的紧紧的。
夜归奇怪地看鬼灯一眼,倒也没挣脱,只是不习惯地动了动脚,随即就放任他去了。
因为现在他想问的是另一件事。
“这里虽然在八寒地狱的边缘,但温度并没有高多少,为什么屋里温度这么高?”说着,夜归有点热,边脱了外面一层厚外套。
鬼灯顺手接过来,站起身走到门边把衣服给挂了上去,挂好后顺道在门边的水池旁洗手。
清澈的水流激涌而出,鬼灯手放在水龙头下的一瞬间,眉毛微不可查地一挑,神情有些讶异。
夜归就看见他又摸了摸露出来的水管,不知道在干什么。
很快就关掉水,擦干净手回来了。
“怎么了?”夜归往鬼灯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问。
鬼灯摇摇头,缓缓说了句:“没什么。”
他想想把刚才的情况讲给他听:“刚才我洗手的时候发现这里水管里的水是热的。”
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去摸水管热不热。
因为按理来讲,这边不要说热水,就是想让水管正常出水都不容易,连水带水管全冻上了,他隐约记得当初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还花了不少的心力。
夜归一听却是抓住他的手有些激动道:“你也这么认为吗?屋子里温度比外面高不少,像是点了好几个暖炉一样,我都有点嫌热了,是不是有地暖啊。”
鬼灯摇摇头,那意思不是没有地暖,而是他也不知道。
“那我去问问这家的主人。”夜归说着就要爬起来去问:“他一定知道。”
剥皮鬼一听他们的问题,顿时笑起来,声音洪亮道:“是有地暖啊!”
他手掌贴在地面上,像是在感受温度一般,继续给他们解释:“住在这里的狱卒大多跟我一样,虽然比你们这些外面的人抗寒多了,但其实我们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我们也是八寒地狱的原住民,但确实比不得其他八寒地狱的原住民那么抗冻,所以才会商量着搬到这里一起住。”
夜归理解的点点头,是这么回事儿,不抗冻的人待在冰天雪地一整天没个缓神的时候就很难受。
如果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也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儿。
对面还在缓缓说着话:“后来我们偶然发现这里有不少可以做燃料的煤炭,可能这些煤炭对八热地狱没什么用,毕竟那里连岩浆都有,但对于我们这一个小的,大家拼起来的村子来讲却是够够的。”
说着说着,本来还在抢菜吃的三个小鬼心里也升起了兴趣,好奇地凑过来跟着听,嘴里还在“吧唧吧唧”吃个不停,惬意的很。
说实话有点儿吵。
夜归:“………”
剥皮鬼见了却也不在意,整个人真是和蔼到不行,甚至还抽空给他们一人盛了一小碗热汤喝。
夜归没让他给自己盛,而是自己麻利的盛了两碗,一碗给自己,一碗给鬼灯,暖暖的喝了一口。
汤是甜汤,夜归喝起来正好,甚至意犹未尽。
鬼灯却是有点不习惯,他只对老式甜点还算比较喜欢,其他的甜食就不行了,不过……看着汤只顿了一下鬼灯很快若无其事低头地喝了一口。
夜归倒是知道自己男朋友的口味,但鬼灯对于甜的接受程度实在是太过飘忽,夜归暂时还把握不住,只知道一些齁甜的和果子、马卡龙,还有放太多糖的菜他不喜欢。
但这道甜汤并不是很甜,尝起来只是微甜而已。
于是,夜归也不知道自己男朋友正面无表情喝着甜汤,眼神中隐隐透出一丝生无可恋。
“砸吧砸吧”嘴,夜归舔了舔唇,这才转头看了鬼灯一眼,见他还在喝都快喝完了还当他不抵触呢~~
美滋滋。
剥皮鬼笑眯眯看着他们喝汤,一边继续讲起来:“……后来大家伙儿就一起趁着休息的时候建了个小锅炉房,就在我这屋后头,成天烧着煤炭再把烧好的热水通过来,屋子里就暖和起来啦!”
不止如此,他们平时也很少在屋子里面烧水,想要开水热水什么的,就直接去锅炉房提。
虽然需要冒着外面的极寒气温,但总共也就那么几步路,尤其是他家就在锅炉房前面,从后门出去直接就到。